“我不是故意隱瞞你的。”紀決說,“我已經在積極治療了,外用內服的藥都沒斷過,只是不想讓你擔心,才不告訴你。而且我沒那麼嚴重,連封燦都有頸椎問題呢,不也照常訓練?沒必要大驚小怪。”
“……”
左正誼還沒開口,就被紀決先發制人,灌了一耳朵明顯是事先準備好的辯解臺詞,他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他簡直太懂怎麼給左正誼順毛了,說話的時候一手摟著左正誼的腰,另一手按在左正誼腦后,插進頭發里,輕輕地撫摸。
每多說一個字,距離就拉近一寸,當他解釋完,已經貼上左正誼的唇角,輕輕落下了一吻。
紀決就著接吻的姿勢,把左正誼推到床上,拂開礙事的背包,身軀一壓,把淺吻變成了深吻。
“哥哥,”紀決口吻討好,有意轉移話題,“你的頭發好像長長了……”
他修長的手指在左正誼的發絲間游移,癡迷般摸了又摸。
他似乎想靠男色糊弄過去,但左正誼還沒中計,他自己先進入狀態,有些情難自禁了。冷不丁一回神,才發現左正誼冷冷地盯著他,眼神活像是要把他吃了。
他伏在左正誼身上,兩人鼻尖貼著鼻尖,近距離對視。
紀決移開目光,神色一頹,低聲道:“對不起。”
左正誼的聲音也很低,但帶著一股逼問的氣勢:“說實話,為什麼要騙我?你今天已經影響操作了,還說不嚴重?”
紀決很會避重就輕:“但我沒給你拖后腿,那點影響不算什麼吧。”
左正誼快要氣鼓了:“我在乎的是這個嗎?!”
“我知道,你是擔心我。”紀決順著他說,“但沒必要,我真的沒事,至少沒有你當初的傷勢嚴重,忍忍就過去了。
我不告訴你是怕你小題大做,讓我休息。”
左正誼氣得直瞪眼:“小題大做?你本來就應該休息!現在只是稍微有點影響操作,再拖下去就不是‘有點’了!”
紀決嘆了口氣:“我休息你們怎麼辦?都已經打到賽季末了。”
紀決雙手捧住左正誼的臉,剛打完一場勞累的比賽,他的右手還沒得到充分休息,近距離觸碰時,左正誼能感受到它的微微顫抖。
這讓左正誼眼眶一紅,不僅僅是因為生氣。
紀決卻早就醞釀好一腔苦衷,貼著他說:“哥哥,三冠王很難,但我有預感,今年的希望很大。”
“……”
“我們二十一,封燦二十二了,都算是走到了巔峰的末期。也許明年還能保持好狀態,但也只是也許。就算我們都不變,游戲也會改版,沒人知道下個版本是什麼樣,可能會削弱中單,也可能會削弱打野,到時候我就幫不上你什麼忙了。”
紀決語氣平靜,似乎是因為他早就把這些想得一清二楚,不帶一絲猶豫。
“今年版本合適,SP氣氛也好,可以說是天時地利人和,我不想在這種時候成為你的負擔。”紀決說,“如果你因為我而錯失三冠王,未免太遺憾了。你嘴上不會責怪,但心里會不開心吧?畢竟你是那種……不僅嚴格要求別人,更加嚴于律己,哪怕痛得受不了都要帶傷上場的人。——我太了解你了,比賽就是你的全部。”
說最后一句的時候,紀決眼中閃過一抹傷感,潛臺詞似乎是“我沒比賽重要”。
雖然他無意指責左正誼,他是早就了解并且已經接受,客觀地陳述原因,而非意氣用事故意引發爭吵。
但這話在左正誼聽來,卻有些誅心,更感惱火:“你什麼意思?”
“沒別的意思。”紀決道,“我只是很理智地明白什麼對你最重要。我想盡全力,給你我能給的一切。”
“……”
左正誼氣道:“我不需要!我的冠軍是靠自己打出來的,不是你‘給’的。”
他的原意是無須紀決做這麼大的犧牲,但說出來就有點不對味兒了,好像紀決對他一點用都沒有,可有可無似的。
紀決的表情更傷感了。
左正誼本來就生氣,越氣越語無倫次,心梗得說不出話。
紀決的手仍貼在他的臉頰上,那種顫動連接心跳,皮膚表層下的血液仿佛沸騰,燙得左正誼的側臉及耳根通通發起熱來,甚至耳鳴。
左正誼無法接受紀決這樣的付出。
這種“付出”對他來說才是真的負擔。
最重要的是,比賽不是他的全部。
左正誼推開紀決,沉著臉下床,說道:“我去找程肅年講一下情況,叫隊醫給你好好看看,明天你能不能繼續參訓聽隊醫的安排。”
紀決要開口阻止,左正誼打斷他:“我不想再聽你那些一廂情愿為我好的話,你閉嘴吧。”
第174章 輪換(一更)
左正誼把門一摔,走了。
第二天果然把紀決“押送”到了隊醫面前,給他做了一遍詳細檢查。
檢查結果自然好不了,但也不算太壞。紀決的滿口謊話中可算有一句真話——他的傷沒有左正誼當初那麼嚴重。
但畢竟已經出現影響操作的情況了,隊醫給的建議是要有適當的休息,最好打輪換,否則傷勢必然會加重。
所謂久病成醫,這都在左正誼的預料之中,他氣憤之余也松了口氣,幸好他發現得早,紀決還沒走到傷勢加重的那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