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導播把桑野的鏡頭拉了出來。
白發少年臉上紅撲撲、汗津津的,熱得直撓耳后根,又拿起水給自己猛灌幾口,扭頭跟旁邊的隊友說話。
看著少年專注認真的眉眼,談默微不可察地揚了下唇角。
就在這個時候。
桑野隨手撈起T恤下擺,在臉上揉了一把,露出平坦白膩的肚皮——被汗打濕了,上面還泛過幽幽的水光。
談默眸光稍滯一下,本就不多見的笑容消失。
喻皓天在那兒掐手指:“總排名第四了,還反超XXY一分,希望下一局能穩住吧。”
NSN那邊,陸奇凱摔下鍵盤罵了一句:“媽的!”
他以為他們隊已經捏穩前三了,沒想到結果出來后直接淪為第四,完全是被WLG陰了一手。
走了一個Talk,又來一個Song,那種難受的感覺真是讓他說都說不出來。
練習室里,疾風興致勃勃地叫桑野:“嘿!你剛才踩NSN那出太招仇恨了,是不是報復NSN那群人在第一局搞事情?”
“不是。”桑野拎起T恤下擺抹臉,說,“因為他們總分第一。”
其他人一愣,很快便明白了桑野的野心。
——最后階段了,別讓前面的隊伍有機會拿分,他們才可能逐漸縮小分差。
疾風問:“你……你不會還想拿第一吧?”
“什麼想拿第一?”桑野擰上蓋子,看向屏幕上的積分榜,理智發言,“第一本來就我的。”
隊友們:“…………”
悍匪,不愧是你。
最后一局開始。
WLG的重心依舊放在桑野這邊,最好的資源都讓給他,只是這局沒再像之前那麼幸運,前兩個圈都切在了他們意想不到的位置。
七分鐘時,團戰以二換四,掉了疾風和勁草。
十分鐘時,去橋頭勘察的苗森被另一隊狙擊。
因此對局還沒過半,場上還有七八支滿編隊的情況下,WLG只剩獨狼Song,還被一隊人架在河邊,生存幾率渺茫。
解說A:“Song那邊聽不到腳步聲,不過他還在猶豫,不知道要不要過去……欸?他渡河了,準備游過去,那一隊人大概沒想到河里還有個人吧?Song這個意識可以的,非常謹慎。”
解說B:“是的,不過現在Y城滿編隊太多了,獨狼想走出這里,基本不可能。”
解說A:“在這里只能祝福Song了,我們看到法院那邊起了沖突……”
之后導播的鏡頭一直隨著有看點的隊伍移動,再也沒捕捉到過桑野的身影。
由于計分板不是一直掛在屏幕上的,各隊伍的剩余人數不能一覽無余。
喻皓天怕自己漏看了擊殺信息,有些著急:“怎麼樣了怎麼樣了?Song還在場上嗎?”
教練擰著眉,道:“在。”
游戲進行到十二分鐘。
“現在呢現在呢?”喻皓天急不可耐,“活著嗎?”
教練眉擰得更緊了:“活著。”
十五分鐘。
喻皓天:“在?”
教練:“嗯。”
十八分鐘。
喻皓天問:“活著嗎?”
教練忽而不確定:“應該吧……”
二十分鐘,決賽圈刷新。
談默忽然出聲:“進決賽了。”
“我就說!”喻皓天拍了下腿,坐直身盯著電視。
教練擰著的眉終于松開。
就見從收縮的藍圈里出來一輛摩托,一人跳下閃身至石頭后。
解說A:“喲!看看!誰來了!”
解說B:“我們的小朋友Song!好久不見,原來他一直在場上。”
解說A:“目前NSN滿編,還有LYT三人,WLG一人,Song的進圈位置目前是可以的,不至于那麼快被發現……哎呀,不過他這裝備也太少了,我懷疑他子彈是不是都快用完了。”
說話間,NSN和LYT互相扔起了雷,試探位置。
桑野趴在草叢間,匍匐前進,慢慢摸近戰場的邊緣。
桑野并不像表面那麼淡定,心里其實在打鼓。
他前期茍太久了,一直在避免被其他隊伍抓,所以沒有發育的空間,目前除了手上這把槍和一顆雷,已經沒有其他能用的東西了。
這時,耳機里出現一點細微的聲音,桑野連忙起身撲向另一邊,下一秒,距離他剛才不到五米的地方炸開一個坑。
解說A:“漂亮!生死一線!”
決賽圈本來就小,扔雷被波及到很正常,只是桑野這一動也驚動到了另外兩隊人。
LYT還剩兩人,NSN這邊還有一個Shine。
LYT矛頭調轉,決定先解決桑野。
桑野手腕有點抖,是緊張的。
稍有不慎,全盤皆輸,如果這局拿不下來,前面的努力都將付諸東流。
他要拿第一。
為了Talk,他要拿第一。
桑野靠在樹后,深吸氣,對自己碎碎念:“拿出全部實力……全部實力,我能一打三……不,一打五。”
還戴著耳機并聽得一清二楚的隊友們:“…………”
桑野拿出唯一的一顆雷,憑借手感扔向腳步聲傳來的地方。
LYT忙躲開,桑野趁此機會拉出身位,兩槍擊倒一人,準心甩開一段距離,跟另一人對槍。
擊殺提示彈出。
兩個人頭分到手。
桑野自己也殘了一半,連忙貼回樹后。
解說A驚嘆:“這槍法太干凈了!近戰無敵了Song!”
解說B:“現在場上只剩下Shine了,可以說有那麼一點點命運之感,如果Shine還在WLG,現在應該算Song的前輩吧,現在新人舊人在賽場上相遇,兩人又都是突擊手,有看頭了。”
決賽場上恢復寧靜。
還有二十秒即將進一步縮圈,到時候將會出現梅花樁。
Shine先發動進攻,連發的子彈噴掃過去,擊中桑野漏出樹旁的手臂。
桑野連忙往里貼了貼,皺了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