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 一道頎長的身影出現在餐廳門口。
喻皓天順著看去, 是談默。
男人難得耷拉著腦袋,臉上顯出熬夜后的氣血不足, 霜打過一般無精打采, 邁著懶散的步伐朝這邊走來。
精力有多充沛看不出來, 但可以稱得上精神萎靡。
“…………”眼看著談默在身旁坐下,喻皓天扭頭看桑野,強行挽尊,“不過也有例外的時候,世事無絕對。”
桑野自談默出現后,忽然就不困了,快速瞄一眼男人,臉莫名發紅,埋下頭吃餛飩,肉餡卻滑漏出去,塞了一嘴的薄皮。
“哥,你咋了?”小派上下打量對面一番,奇怪,“咋一副身體被掏空的樣子?不會昨晚也做深蹲了吧?”
小派話音剛落,談默撈起一旁的餐巾砸過去,桑野抬手擰小派的胳膊皮。
同時遭到兩人圍毆,小派捂著胳膊一臉懵逼:“我靠,你們兩個……”
桑野和談默對視一眼,表情里都閃過一絲不自在,又默契地錯開視線。
桑野繼續臉紅紅地塞餛飩皮。
談默招手叫來服務員,要了一碗面。
胡夫在一旁噗噗地笑,小聲問:“你是怎麼做到一次性得罪倆的?”
小派無辜茫然想哭:“我說啥了?你們要聯手欺負我?”
然而沒人理他。
桑野正暗自琢磨著原來Talk也沒睡好……不過肯定跟他沒關系,他心虛的是昨晚給Talk送沐浴露的事情。
半夜里做深蹲的時候,他越想越不對頭,如果可以,真的好想把沐浴露要回來,免得以后談默回過味來。
然后、然后……以為他在勾引人。
思及此,桑野幾乎要把臉埋碗里。
胡夫注意到了,突然道:“我靠!Song你臉太小了吧,還沒這個碗口大。
”
“……”
桑野咬牙。
別說了。
別說了!
喻皓天這時似乎發現了什麼,湊近了點談默,鼻子像狗一樣動了動,了然過后,一臉揶揄:“你身上有別人的香水味啊,怎麼回事?半夜里是不是跑五樓酒吧鬼混了?”
桑野抓著勺子的手一僵,心也在瞬間沉了半截。
談默拌了拌湯里的面,掀眸瞅一眼對面的少年,聲音寡淡:“你問他咯。”
一桌子人齊刷刷將目光投向桑野。
桑野猝不及防,突然反應過來。
那不是香水味,那是沐浴露的味道!
“咳……!!!”他差點把餛飩皮噴出來。
“哈?”小派覺得很無厘頭,黑人問號臉,“哥你去酒吧鬼混還帶上白毛了?”
“你腦洞怎麼不再開大一點?”談默撈了一筷子面條,涼涼道,“怎麼不說我就是在跟他鬼混?”
桑野騰的一下站起身,抱著自己的碗,抬起腿跨過椅子,速度快得簡直像逃竄:“我、我去加點餛飩!”
“好了,就此打住。”喻皓天嘖嘖兩聲,搖頭,“Song太容易害羞了,太純潔了,以后不許聊這種擦邊話題,把小朋友都嚇跑了。”
“切。”小派不屑,“我在他這個年紀的時候都已經熟練掌握撩妹技巧了,沒事兒,我潛移默化他一段時間就好了。”
“叮”的一下。
談默把筷子磕在碗邊緣,說:“管好你自己。”
小派聳肩,吐舌。
談默望了眼站在前方自助臺前的纖挑背影,低睫,輕聲補充了句:“人家比你會撩。”
……
大家吃過早飯,紛紛回房間抱設備,準備賽前訓練。
桑野和談默的房間在同一層,所以大家一起上得樓。
桑野和小派先經過談默的房間。
談默推開門,朝外偏過臉:“Song,等一下。
”
桑野茫然,在門口停下。
小派見他們有事,打了聲招呼自個兒先回去。
談默進了房間里的浴室,不一會兒,拿著那瓶沐浴露出來,遞給桑野:“不要用試用裝了,這個你拿回去用吧。”
桑野接過,抿了下唇,小聲問:“不喜歡嗎……”
頂上還亮著走廊燈光,少年垂首時,光線便在他白皙干凈的臉龐上拓下淺淡的失望陰影。
談默道:“不是,很喜歡,但……”
話說一半,忽而停住,他看了桑野半刻,張了張嘴,接著卻又深又沉地嘆氣一聲。
——你對身體被掏空一無所知。
談默給了桑野一個略顯疲憊又帶著安撫性的笑,只堅持道:“還是你拿回去用吧。”
***
大家在半下午的時候早早吃了頓飯,然后按老時間前往比賽場館。
時間快到晚六點的時候,所有選手都已經在各自的玻璃房里落座。
舞臺上的燈光一亮起,全場響起掌聲和高呼聲,似乎比之前任何一個場次都要熱鬧。
現場的解說員們還是先照顧觀眾席。
解說A:“嚯!有沒有發現?今天來的人尤其多啊,聽說位置都爆滿了。”
解說B:“可不是,我想,肯定有相當多的一部分觀眾是沖著談神來了,昨晚上Talk回歸的話題好像上熱搜了吧?”
解說員的這話一點不假,之前的周決賽還會存在賣不出去票的情況,但是昨天自從談默上場開始,官網剩余的票在幾秒鐘內就售罄了。
解說A:“粉絲們都很熱情啊,光看大家舉的燈牌,就知道WLG占了多大一片區域。”
解說B:“看大家對于Talk的喊話也是蠻有意思的。”
解說A:“說到這個,我不禁想到,迄今為止最騷的還是春季賽那一場中Song的應援牌。
”
桑野坐在房間里試鼠標的dpi,隱約聽到自己的名字,不知道他們又在說什麼,便將耳機拉下來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