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影師再次對著單反查看上一組照片,之前的好心情都消失殆盡了,擰著眉一個勁地搖頭:“不行,不行,不行,太差了,我真是太痛恨給倆直男拍照了……來,再來一組,面對面站,這次能靠多近靠多近。”
桑野站在談默面前,高度只及談默的下頜,鼻尖都快碰到男人裸‘露在外的胸口了。
然而攝影師還在那兒跟復讀機似的:“再近點,再近點,再近點……”
桑野只好又往前蹭了小半步。
兩人都戴了以蛇為主題的項鏈。
桑野的是貴氣的金色,談默的是內斂的鉑金色。
攝影師對著取景框揣摩了一會兒,還是不對勁,太枯燥單調了,一點感覺都沒有。
攝影師想著如果桑野能把自己的項鏈吊墜咬嘴里,可能會好點,于是道:“Song,把項鏈咬在嘴里試試。”
桑野卻一副大為震驚的樣子,看向攝影師:“一……一定要嗎?”
攝影師花手又搖了起來:瘐洗“快點,快點,快點。”
桑野臉上變得有些燙,近距離間朝上看向談默。
談默低眼,迎上少年為難的目光:“有什麼好害羞的?我不看你。”又補了一句,“當然也不會多想。”
桑野小臉微沉。
這時攝影師催促:“好了沒有?”
桑野深吸氣,踮腳向前,叼起談默鎖骨上方的蛇形吊墜。
談默明顯一怔。
溫熱軟嫩的觸感在皮膚上輕拂而過,閃著光的電流順著無數神經奔躥,直達末梢炸開光點。
談默很低地泄出一聲“艸!”,仰起臉,喉結在拉伸的脖頸上顯得尤為鋒利,往上滑動,堅毅的下巴由于緊繃而顯得忍耐。
攝影師感受到了今天為止最為強烈的視覺沖擊,激動到大喊:“不是讓你咬這個!!!”
但是咬這個更好!!!
快門已經隨著話音同步按下。
定格的照片里只有白發少年垂睫叼著項鏈的平靜側顏,以及他面前男人仰高的透出欲色的下半張臉。
直接一張封神。
***
后面就沒再拍了。
桑野借口去了趟廁所,等用冷水給通紅的臉蛋物理降溫后回到化妝室,談默正坐在沙發上跟站一旁的喻皓天聊天。
明明整層樓哪里都有空調,談默卻好像很熱的樣子,鬢角都汗濕了,西裝袖口翻折了幾道,露出冷白勁瘦的腕,修長的手指隨意拎著一瓶開了蓋的礦泉水。
聽到開門聲,談默順著看來,見到桑野,氣笑一下,搖搖頭,拎起礦泉水又灌一口,繼續跟喻皓天說話。
“……”桑野雙手捧住又開始發熱的臉頰,郁悶地低下頭,踢了一腳光滑潔凈的地板磚。
是攝影師沒說清楚。
怪他咯?
……
晚上睡前,桑野看了眼手機,有幾條未讀消息,卻沒一條是來自談默的。
桑野把手機塞回枕頭底下,想到白天種種,嘴撅了一下,眼眶有點潤濕。
可接著便感到左眼癢得更厲害了。
——剛剛洗臉的時候就開始了,他用毛巾蹭了蹭。
于是桑野拿手背揉,結果揉著揉著有點上癮,直到眼睛不那麼難受了才停下。
桑野翻個身,決定不再想旁的其他東西,下周開始洲際賽,他不能分神。
第二天直到中午吃飯的時候,小派才發現桑野的異樣
“白毛,你眼睛咋紅了?”
“有嗎?”桑野拿手機前置相機照了下。
左眼睛滲出一點紅血絲。
他早上出門前照鏡子,還只是眼眶邊緣有點紅,現在看看似乎嚴重了。
“可能盯電腦時間久了。”
桑野不以為意放下手機。
小派趕緊低下頭,不去看桑野:“我媽說不能跟紅眼病對視,不然得傳染,你還是去醫院看看吧。”
桑野懶得理他,低頭吃飯:“那你別看。”
這時談默端著餐盤從桌旁經過。
桑野抬頭。
兩人對上視線。
談默腳步未停,目光卻在桑野的左眼上停留了一瞬,經過。
桑野垂下眼,拿筷子戳了戳碗里的飯。
小派目光隨著談默的背影移動,傾身,壓低聲:“嘿,白毛,我怎麼覺得你跟我哥有點不對勁?”
以前小派總是聽到他們兩人在背后有說有笑,嘀嘀咕咕,但是現在想想,這倆人好像一上午都沒說過話了。
太難得了。
太罕見了。
桑野埋著頭吃飯:“哪里不對勁了?不都挺好。”
“No,No,No,No。”小派高深莫測地搖搖頭,“我心細如發,直覺一向準得離譜,任何事情都逃不過我小派毒辣的雙眼。”
桑野筷子停了一下,抬頭:“那你覺得我平時像是對Talk有想法嗎?”
“什麼想法?”
“那種想法。”
“那當然不啊!”小派確定肯定以及一定,道,“你倆是純純的社會主義兄弟情,我還從沒見過像你們這樣好到要穿一條褲子的隊長和隊員,誰說你對我哥有想法了?”
桑野又拿筷子戳了下飯,憤恨怨念:“處女座。”
“哈?”
……
下午訓練賽開始前,喻皓天進來了,直接來到桑野的座位旁,打量一番他的眼睛,道:“你這個要去醫院看看,走吧,我現在帶你去。”
桑野不拘小節,戴上耳機:“它自己會好的。”
昨天已經耽誤一天的訓練賽了,今天的他不想錯過。
喻皓天道:“很快的,又不費事,別越拖越嚴重了,走吧。
”
然而桑野自顧自地登錄了游戲,直接很酷地不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