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下午,萬元帶著金民又跑了其他幾個地方,沒怎麼找到事干,但小半天的工作有了著落,萬元也沒氣餒。
太陽落山后,他倆拖著疲憊的身軀往租房走,經過一家小店,萬元停頓了一下,進去買了紙筆和信封。
“買這些玩意兒干啥啊?”金民不解。
之前答應過許縉云,到了城里安頓好了就給他寫信,怕金民聽到許縉云的名字又啰唆,萬元也沒說的太明白。
“給家里寫信唄。”
金民抓了抓腦袋,“寫啥信啊,你認識幾個字啊?還不如打個電話來得快。”
萬元不敢說徹底擺脫文盲的頭銜,但是簡單日常的字,他現在還是會認會寫的,許縉云現在在教小學,大小算個老師,自己不能丟了許老師的臉。
“誰說我不認識?我寫封信綽綽有余。”
真的假的?金民有點不信,但見萬元成竹在胸的模樣,“你就算能寫,老萬叔也不識字啊,還得找人幫他念,多麻煩。”
“我爹不認識,我姐夫還不認識嗎?”給家里寫一封,再給許縉云寫一封,任務還挺艱巨。
走到租房樓下,對面一樓的發廊門是虛掩著的,看不到里頭是個啥情況,金民還想多看兩眼,萬元已經走進了樓道,他只能戀戀不舍地離開。
萬元一進屋,一心撲到了寫信上,桌子靠近窗戶邊,他就一條腿跪在凳子上,一腳踩在地上,全神貫注的。
窗邊的位置就這麼被霸占著,金民想湊過去看看都不行,心里可癢癢了,又聽到門外有人洗完澡出來,他靈機一動,拿上了香皂和換洗的衣服。
“我洗個澡去,好幾天沒洗澡了,現在天兒又熱,身上都有味兒了。
”他故意大聲說給萬元聽。
萬元心思都在信紙上,背著他擺擺手,示意他趕緊去,別打擾自己。
房門一開一關,屋子里就只剩下萬元自己,拿起筆后,又不知道寫點兒啥好了,只在稱呼那兒寫下了“縉云”兩個字。
先前許縉云教過自己寫信的格式,更拿過一篇家信作為范例,那封書信是出門在外的丈夫寫給在家的妻子的,稱呼前還加上了“親愛的”。
這詞兒說不上來哪里奇怪,萬元多念幾遍,忍不住笑了起來。
寫了寫自己的現狀,以后的打算,和對許縉云的關切,洋洋灑灑一大篇,還算是差強人意。
兩封信寫完,萬元舉著信紙欣賞了一陣,等他把信紙塞進信封里,這才意識到,金民不在屋里。
“人呢?”巴掌大的房間,一眼能看完,哪兒哪兒都沒有金民的人影,萬元努力回想,金民好像出去洗澡了,洗這半天?怕不是暈在廁所里了?
萬元剛想去廁所找人,金民這個時候推門進來,發梢抵著水,臉頰通紅,呼吸還有些急促,換了身衣裳,衣擺別捏地扎在了褲腰里,和萬元對視時,他慌張地低下了頭。
“你干啥去了?”
金民舔了舔嘴唇,一邊放下臉盆和肥皂,一邊回答萬元的問題,“洗澡啊,不是給你說了嗎?”
“洗澡你去那麼久?”
萬元愈發覺得金民這小子不對勁,但是又說不上來哪兒不對勁。
金民抓耳撓腮的,小動作很多,“太熱了嘛……就多洗了會兒……你寫完了?要不你也去沖一下?”
第22章
萬元洗完澡回來,金民還在床上烙餅,要說他倆現在工作量那麼大,白天累死累活的,晚上倒頭就睡才能保證體力,哪兒能像金民這樣。
“金民啊。”萬元雙手將毛巾搭在床頭,隨后走到了金民床邊,黑影迅速將金民籠罩,金民像是受驚的貓,即便知道是萬元,還是下意識坐了起來。
雖然不知道原因,但是能看得出來金民亢奮浮躁得很啊。
萬元扶著床架,耐著性子說道:“我覺得你這回出來有點心浮氣躁的,你腦子里還想著掙錢嗎?”
當然想著掙錢啊,金民現在還怕這錢來得不夠快,不夠多呢,誰不想掙錢啊,掙了錢腰桿才能硬起來。
“我哪兒有啊……”金民不想承認,他并不覺得他自個兒和之前有什麼不同,“我這算什麼浮躁啊,我們上回回去,你不也大包小包買了一通,還追求時髦嘛,我這……”
為了節約用電,屋子里沒有開燈,路燈透過窗戶,萬元背對著光站著,正面黑漆漆的,無法看清他的表情,但金民還是聽到了他重重地嘆息。
“好吧,你既然這麼想,那我也不說啥了,早點睡,明天還得早起。”
金民眼睜睜地看著萬元爬上床,萬元雖然啥都沒有,但是他知道萬元有點生氣了,自己一向聽他的話,現在有一丁點兒的想法,萬元就容不下了。
第二天一早,萬元先去郵局寄了信,兩人吃了東西,再去岑煙容的燈具店時間剛剛好。
下苦力的工作都大同小異,沒什麼技術含量,很枯燥,很乏味,一連干了好幾天,萬元和金民對店里的工作熟門熟路的,對岑煙容多少也有點了解。
岑煙容已經結婚了,老公是做工程承包的,平時忙得很,老是在外地,他怕岑煙容在家悶得慌,這間燈具店就是他給岑煙容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