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接吻嗎?”
即使手腕被握的生疼,林織的面上也流露出了笑意。
慶賀生日,他沒有攜帶禮物,因為他就是禮物。
林織有一張極為漂亮的臉,這種美麗沒有攻擊性,略顯無辜柔軟意味的眼,秀氣的鼻,自然上揚的唇,讓他十分容易獲得別人的好感。
因此這種感覺到美讓人覺得無害甚至是清純,所以當他吐露出邀約的話語時,反差感像是生長的密密麻麻的花瓣,將人的胸腔充盈。
雨聲越發喧囂,悶雷的動響似乎要將天空撕裂。
明遙的心臟似乎被人握緊到發疼,大腦似乎已經無法思考林織的想法和意圖,只回蕩著林織的聲音。
要接吻嗎?
要……接吻嗎?
貪圖縮短了社交距離,慣性傲慢抵不過渴望的暴雨。
因為社會地位,明遙俯視著許多人,連最初的林織都在他劃的橫線以外,但不知什麼時候林織已經侵入了他的領域,他在抗拒中縱容,在縱容中沉溺。
負責辯駁的理智早已經被剝離,尖銳急躁的催促壓迫神經。
林織跨坐在明遙的身上,明遙的手掌貼著他的后腰,將他朝著自己的懷中貼近。
這是一個極為彰顯控制欲的動作,林織落入明遙的懷中,被扣著后腦攫取。
林織是步步謀劃的織網者,但他的獵物并非是按照他操控步調而來的弱者。
林織到也不介意,甚至為這種破壞欲而快意,大概是他的人生太過按部就班容不得半點差錯,因此明遙總能讓他十分有感覺。
當林織貼近時,明遙才發現他的不同。
劇烈的刺激和強烈的心悸感讓一切越發迷亂,腿部的疼痛讓這一切又帶上些別樣的意味。
明遙的面龐依舊是不變的冷淡模樣,卻卷過指尖痕跡評判道:“草莓味。”
這種姿態讓林織意動,食人花蠢蠢欲動藏不住內里的獠牙。
他低低笑道:“明先生喜歡嗎,或者下次我們可以換個口味,桃子怎麼樣?”
暴雨中無法澆滅的熱烈火種,在昏暗的幾乎要被淹沒的世界里纏繞。
林織寬大的T恤左上角有一個裝飾用的口袋,長度和寬度勉強只能塞下折疊的紙巾,或者是兩個Durex.
林織的一只手被明遙握住,上面被捏出一圈淤痕,明遙放輕了力道,握著林織的手指,因此林織只好用另一只手拿出了口袋里的東西,咬在了口中準備撕開。
一閃而過的雷電照亮了他的面龐,他的神情尋常,卻讓人幾欲瘋狂。
可惜最后也沒用上,因為林織努力了一番發現店家附贈的是常規尺寸,與明遙的并不相符。
短暫的錯愕后,林織說:“我有電子版的體檢報……”
然而話語還未說話,明遙就已經給出了他的答案。
林織發現自己對這個領域的評判或許還不夠,以至于之前的準備都透露著一絲勉強。
大概是因為明遙是個殘廢,以至于讓人覺得他十分弱態,但顯然事實并非如此。
汗水順著林織細白的脖頸下淌,他的眼眸柔軟濕潤,像是藏匿了一個春天。
窗外的雨沒有停歇,不知疲倦地沖刷著人間。
烏云將秋日下午的天空遮蔽的如同夜晚,讓人有著時空交錯的凌亂。
“明遙……”
他又一次叫了他的名字,像是潮濕溫暖的花。
某種意義上而言,林織其實是表里如一的人,當他真正歡愉不設防備的時候,他的真實如同他的虛假一般無二。
明遙的心忽然跳的很快,同樣是心悸,這種感覺和剛剛的澎湃又不同。
剛剛是幾欲令林織生又死般的揉碎吞噬的念頭,現在倒是有幾分不知如何表述的無措的情緒來。
明遙并不知道這種情緒叫‘害羞’,畢竟在他的世界里,幾乎沒有感知過這種情緒。
時針向后偏移,林織咬著食指指腹,有些無力。
他的眉目懶倦,掙扎著想要逃離。
可獵物早已經掙脫了蛛網,將他反困其中。
明明他的腿動不了,林織這麼想著,被換了方向背對著明遙,眼淚不受控地滴落。
明遙親吻著他的后頸,黑沉的眼眸里滿是不自知的癡迷。
雨持續下了幾個小時,終于停歇,但并未放晴多久,陣雨又落下了。
到了傍晚,室外能見度更低。
明遙忍不住按了按疼痛的小腿,看向了一旁熟睡的林織。
反復折磨他的記憶在此刻卻并沒有出現的跡象,連帶著雨天似乎都染上了幾分濕漉漉的香甜氣息。
明遙本以為自己試過一次之后或許就不會再感興趣只是一時興起,但顯然并非如此。
那是一種奇妙的充盈,連心都被情緒填充到滿溢,滿足到甚至可以讓時間在這一刻駐足。
在這一刻他甚至有些奇妙地理解了父親的偏執,明白了他的一些想法。
這種感覺就是喜歡嗎?
他喜歡林織?
這個想法不斷在腦海里環繞,甚至帶上幾分輕快的意味。
而最為美妙的是,林織是他的妻子。
他們有著婚姻關系,無論是從法律還是道德上,他們都是最親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