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只小老鼠,嘖,會打洞就是不一樣,躲得讓人找不著。”
樹上坐著個少年,低頭輕嗤。
負責這塊的鎮妖司小隊長夜巡時發現了微弱的妖氣,但是滿山都沒尋到妖物,附近兩個村莊半月有兩個孩子一個獵戶不見,幾個人搜了山,依舊不知道妖物躲在那兒。
為了防止事態惡化,這件事便被上報給了京城這邊的堂主。裴鐸不放心林織去拿厲害的妖練手,再者京城附近是鎮妖司的大本營,那些怨鬼妖物也不敢作亂,裴鐸就把這件事拿給了林織。
林織的修為遠遠在這只老鼠之上,老鼠沒察覺到危險,出來拐人,正好被過來的林織撞見。
感受到了林織釋放出來的妖氣,碩鼠靈巧地鞠躬,豆豆眼尖嘴都能看出一股諂媚。
“爺爺莫怪罪,小妖不懂事,沖撞了爺爺。”
林織自然不會理會他的討好,指尖凝出紫色妖力,朝著碩鼠而去。
那鼠妖察覺到了殺意,二話不說朝著山里跑。
他能躲過一隊鎮妖師的搜尋自然是有幾分隱匿的本事,這山上多的是他打的老鼠洞。
感覺身后沒了妖氣追逐,鼠妖心有余悸地松了口氣,從一個洞中鉆出,打算逃離這里去別的地方避避風頭。
可他剛鉆出來,就瞧見了站在他身前的少年。
一陣風吹來,少年腰間玄鐵所制的腰牌輕晃。
上面繪著繁雜的線條,形成了一個‘鎮’字。
鼠妖光是看了一眼,便因為其中蘊含的鎮妖罡氣軟倒在地上。
若是有見識的大妖,自然會發現這腰牌的規格在玄使之上,乃是鎮妖司主司的令牌。
可這鼠妖沒見識,死前還在困惑為何一只妖身上有鎮妖師的腰牌。
林織的手指把玩著腰帶上的流蘇,這是他出來前,裴鐸給他系上的玩意。
就算有功力在他之上的妖出現,估計看見這腰牌,也不敢輕舉妄動。
林織低笑了一聲,倒是沒急著往京城趕,藏匿著氣息不緊不慢地往回走,權當夜巡,順便解決了一只水鬼。
不過妖鬼果然不同道,林織對付鬼魂沒有對付有實體的妖那般順暢,不過烏城是妖物聚集之城,倒不用擔心怨鬼。
快到京城時,林織的動作加快。
不是因為他想著快點見到裴鐸,而是感覺到了身上的一點不妙。
少年的春衫被暈染出濕潤的痕跡,透著奶味的甜香。
該死,林織低罵了一句,加快了速度,月下狐影形如鬼魅。
因小狐貍不在,裴鐸也未歇息,處理著事物,感受到了小狐貍歸來,裴鐸放下了筆,朝著寢宮而去。
側對著他的少年衣衫滑落至肩膀,正蹙眉煩悶地擠著,染濕了錦帕。
裴鐸隨手抓去了他身上的一絲鬼氣碾碎,替林織代勞。
林織對自己下手沒輕沒重,裴鐸卻是憐惜的緊。
裴鐸還未來得及問林織練手的如何,狐妖已經在疲憊中睡去,裴鐸給他抹了些藥,避免他被衣裳磨的疼。
裴鐸在這邊操心著孕后的林織,宮里同樣有人在擔憂著孕期的妻子。
皇帝低聲安撫著心神不寧的皇后,看著她在安神香的作用下睡去,眉間皺褶未平。
和皇后一樣,他也在擔心這個孩子能不能生下來。
霍相如今是完全和他一條心,皇后有孩子也是好事,裴鐸怎麼也不可能殺了他扶持皇后的孩子繼位,畢竟他們不是一條心。
但不知道皇后這孩子是男是女,也不知道這孩子能不能落地,落地了又能不能平安長大。
裴鐸并不打算動皇后的孩子,近日他頭疼發作的次數越來越少,他日子過得好好的還想活久些,自然不會去妄增業果。
再者,皇后的這孩子的存在對他的計劃也沒有太大的妨礙,他如今和攝政王也沒太大區別。
他甚至能用這個孩子的平安來換出征烏城時的安寧,何樂而不為。
三月中,細雨蒙蒙。
如今的朝堂倒是一片風平浪靜,六王爺已經沒有能力再同裴鐸作對,七王爺慣會見風使舵搖擺游離,不肯多冒險,皇帝和霍相還要為皇后腹內的孩子擔憂讓孩子安穩降生,也不會打破平衡,生怕裴鐸發難。
因此當裴鐸將討伐烏城的事情提上日程后,大家各有心思,明面上卻沒什麼人反對。
因為裴鐸打算作為監軍,隨兵出征。
他不在京城,對討厭忌憚他的人來說是件好事。
有些人對他忽然要出兵烏城有些驚訝,但大多數人還記得裴鐸的父親,那個被先皇稱贊為當世奇才的青年。
裴鐸的父親一首策論在當時驚艷了許多文人,他欲收復烏城也不是秘密。
雖然有些清高傲骨之人不喜裴鐸弄權,但在對外的烏城之事上,他們倒也對裴鐸的主張稱贊有加。
為收復國土之戰,許多整裝待發的士兵也志氣滿滿。
不過這只是明面上的隊伍,暗地里鎮妖司早已經從大越境內抽調了人選,佛道兩門皆有人響應,為出征烏城而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