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織嗤笑了一聲,謝青這何止是在全方面利用他盡可能多的謀取好處,簡直是把他當許愿機用啊。
灰白色的霧氣飄蕩,謝青看見了水龍頭里汩汩流出來的清水忽然變成了黑紅粘稠的血液,下意識向后退了半步。
他再仔細看過去,不斷下流的水清澈無比,哪里還有什麼血跡。
謝青當然知道這是林織給他的教訓,他依舊神采飛揚地說:“老婆,這個不夠嚇人,我不害怕這個,但我特別害怕鬼壓床,尤其是半夜要醒不能醒的時候,感受到鬼對我為所欲為我還什麼都不能做。”
01磨牙,這是害怕嗎,這是指條明路吧?
鏡面上,忽地出現了血痕,勾勒成了一個‘好’字,在夜里透著不詳的意味。
謝青一愣,沒想到林織會這麼回答,一時有些語塞。
他腦海里莫名出現了林織用那雙黑黝黝的眼睛靜靜地看著他,一筆一畫寫下應答的認真模樣。
好像有點可愛,謝青咬了咬舌尖壓制住那股奇怪的情緒,彎唇道:“原來你可以不借助紙筆和我交流呀?”
這次鏡子上沒再有回應,屋外的風雪已經緩了下來,銀白色的月光凄冷地照入,讓冰冷的空氣仿若有形。
謝青等了一會兒,回了主臥。
他絲毫不介意這里就是大BOSS殺人狂莫瑞亞先生的臥室,躺在了大床上,蓋上了被子還喟嘆了一聲。
“老婆晚安。”
謝青棕黑色的眼眸在夜色里帶著光亮,閉眼睡去。
睡夢中,謝青又看見了古色古香的廳堂里那口紅色的棺材。
他不受控制地靠近,這一次他離這口棺材更近了,能看清被薄薄紅紗覆蓋著的少年的臉。
少年的模樣精致漂亮,雖為毫無生機的尸體,卻給人一種只是安靜沉睡之感。
在詭艷之外,別有種幽深的空洞感。
謝青想起他睜著眼睛的樣子來,那雙眼睛像是暗河,讓人不自覺沉浸。
謝青睡的迷迷糊糊的時候,睜開了眼睛,他還想著自己睡前說的話,指望著鬼壓床。
可到了天亮,也沒有鬼鉆他的被窩。
林織騙他。
謝青打了呵欠起身,去浴室里洗漱,心想他倒是忘了林織就是很會騙人的鬼,將所有的玩家玩弄于他的股掌之中。
冷水潑在面頰上,謝青的眼眸清醒,下了樓梯。
大廳里一個人也沒有,謝青也不在意,兀自去了廚房覓食。
廚房里的食物很豐富,謝青動手給自己煎了面包和雞蛋,倒了牛奶,抹上醬吃了心滿意足的早餐。
或許是食物的氣息傳到了外邊,謝青看見了掛著相機的老皮出現了。
他弄了和謝青差不多的早餐,緊接著紅玉和錢三都出現了。
李茹和劉叔依舊沒有動靜,謝青提議分別找找他們。
“要是這里邊也有《無人生還》那種設計就好了,至少可以知道死了幾個人。”
錢三嘟囔了一句,和紅玉去了二樓。
老皮去了三樓,謝青就在一樓打轉。
只是他門還沒推開,就聽見了二樓錢三的呼聲。
謝青和老皮先后到了二樓,第二間客臥里,劉叔正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還有氣,只是呼吸很微弱。”
錢三探了他的脈搏,謝青搭了把手,兩個人一塊把劉叔扶到了床上。
不一會兒,劉叔醒了。
他摸了摸后腦勺,洗了口涼氣。
老皮連忙問:“發生什麼了?”
劉叔有些費勁地開口說:“有人打了我的后腦勺,我沒看見是誰。”
“還好我天生就比別人抗揍一點,沒那麼容易死。”
劉叔特地強調了‘天生’兩個字,擁有天賦的玩家都能明白他的意思。
劉叔的天賦大概就是異于常人的防御程度,讓他沒有那麼容易死掉,如果換做其他玩家,這麼精準的一擊,或許人已經死了。
老皮張望了一下:“李茹人呢,你們誰看見她了嗎?”
“你沒看見?”
紅玉反問,畢竟她最后看見李茹,她是和老皮劉叔在一塊。
老皮:“沒有,我們對彼此都不放心,所以各自分開了。”
所有人把屋子翻了一遍,都沒看見李茹的蹤跡。
她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在這間房子里蒸發了。
老皮皺著眉頭:“不正常,按照暴風雪山莊的模式,兇手怎麼可能躲起來呢?昨晚劉叔受到了攻擊,又只有她不見了,這種狀況也太奇怪了。”
“確實很奇怪,兇手不可能一次解決兩個人,一次只會有一個受害者。”
錢三的眉頭皺的死緊,視線在劉叔的身上打轉。
劉叔不解:“你看我干什麼,我才是昨晚的受害者。”
“誰知道你是不是賊喊捉賊,自己把自己弄昏迷,然后把自己移出我們的視線好繼續作案。”
錢三看著誰都帶著防備,除了紅玉,畢竟他一直和紅玉待在一起。
劉叔氣的想辯駁,但說出來的話又有些結巴,很沒氣勢:“我我我我才不會會會會那樣。”
紅玉猜測:“也許她故意……”
紅玉吐了一口氣,好險,差點又說出了規則。
她是想說李茹有沒有可能故意冒犯規則自殺了,畢竟很多玩家受不了高壓狀態下的逃生,會自愿選擇失去意識重新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