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織:“陳阿蓮的弟弟死在了家里是麼?他家里不止一個人死了吧,還有誰?”
嬸子悶聲答:“還有他兒子。”
林織:“他老婆呢?”
“他沒老婆,那個孩子也不是他親生的,他十五歲的時候跟他爹出海抱回來的,說是撿到的,”嬸子輕嗤了一聲,“海上上哪兒撿孩子去,還說是海娘娘賜給他的,誰知道呢,他十五歲起就又當爹又當媽,一輩子沒娶媳婦,他兒子也是老光棍。”
劉悅:“他們家沒女人,為什麼他們死了?”
“柳姐說,海娘娘不高興了,自然拿第一個人開刀了,只是董海豐死了,就找他后代唄。”
嬸子黑著臉轉身:“不跟你們說了,我衣服還沒晾完。”
她急吼吼地走了,不給任何人再詢問她的機會。
張三疑惑:“是我的錯覺嗎,我怎麼覺得她好像對我們和對林織是兩個態度?”
謝青理所當然地說:“因為他好看。”
張云昭默默點頭,很合理。
劉悅:“這個世界沒救了,怎麼連鬼都是顏控啊。”
謝青尋思鬼顏控怎麼了,還有處男控呢,謝青默默翹起隱形的尾巴,十分驕傲。
林織沒參與這個話題,低頭看向地上的盒子。
劉悅蹲下來打開了盒子,拿出了里面的東西,拍了拍手上的灰塵。
和大嬸說的一樣,里面就是一些泛黃的紙張和照片,黑白照片上是兩名靠在一起手牽著手的少女。
其中一位就是陳阿蓮,另一位不必說,就是老奶奶。
背后的字跡依舊能夠辨認,她叫做董晴。
紙張里有日記也有信件,有的字跡端正有的歪扭。
“這幾天我又夢到你了,不僅僅是你哭著讓我救你,還有剛見面的時候,你跟著你媽來到這個地方,小小的一個,皮膚白白亮亮,時間過得真快。
好在你教我認字寫字,讓我能記錄一點東西,我一直在想,你出海的那一天,好像想和我說什麼,阿蓮,你想和我說什麼呢?”
劉悅拿出了最里面的一張紙,念出了上面的內容。
劉悅還看了一下信紙背面:“沒有寫時間,但肯定寫于陳阿蓮出嫁后。”
張云昭:“原來不是親生的,難怪她姓陳不姓董。”
林織早已經皺起了眉頭,謝青面色也有些冷沉。
張三和陳悅也從已知的所有信息中隱約知道了什麼,有了大概的猜測。
張云昭看著他們的臉色,慢了半拍,呢喃道:“不會吧……”
童童一臉懵懂:“不會什麼?”
劉悅捏著她的小辮說:“大人的事小孩少打聽。”
謝青將那些東西裝回了盒子里,拿著放到了柴房內。
老奶奶像是睡著了,沒有任何反應。
周圍遍布的青黑痕跡仿佛有著流動性,散發著潮濕的氣息。
天不知不覺地黑了,街道上沒有人,白天里那些敞開的房門現在都閉著。
劉悅:“那我們先回柳姐那邊了,明天再見?”
雖然他們現在大概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還不確鑿,而且知道往事不是最后一步,他們要找到可以克制BOSS的方法,知道怎麼消滅它或者怎麼平息它的怨氣。
林織點頭:“注意安全。”
劉悅牽著童童走了,林織他們也返回郭叔的家。
郭叔將院子里的漁網又收回了房子里,關上了門。
謝青點了燈,坐在了桌邊,用積分買了個小面包吃,給林織也遞了一個。
“老婆,我覺得你的想法應該和我差不多。”
林織沒有和他討論,只是開口道:“既然事情都發生在海上,那我們去看看就知道了。
”
謝青眼眸微亮:“好主意。”
林織慢條斯理地吃著小面包,看見謝青有些害羞地問:“老婆。你今晚想不想喝血?”
林織微頓,嘴里的面包頓時變得有些難以下咽。
這害羞演的也不是不好,如果他們是第一次見面,他可能會有那麼一點相信。
林織默默地把吃了一半的面包遞給了謝青,謝青:“吃不下了嗎?”
他一邊說一邊接過了林織吃過的面包三兩下吃進嘴里,動作自然順暢地讓他自己都有點愣住。
不過他連老婆的口水都吃了,吃老婆吃不下的東西怎麼了。
林織提醒道:“其實我不用進食,不用浪費積分給我東西吃。”
“這怎麼能叫浪費,花在你身上天經地義,不餓又不是不能嘴饞,而且我不想復活,積攢一萬積分,真的可以重新回到人世間嗎?”
謝青問的隨意,似乎不在乎答案是否是個謊言。
“或許可以,我不清楚。”
林織沒有隱瞞,他對這個游戲的本質大概清楚,不過對于它的許諾,他卻不知道真偽。
“那你的打算呢,玩家是為了活下去而努力,那你有什麼愿望嗎?”
謝青腦海里沒有邊際的猜測著,林織想做這個游戲的大boss還是想撕裂空間,回到現實世界?
“愿望,”林織低聲重復著謝青的話,眼眸如同靜謐幽深的湖泊,他回答道,“我沒有愿望,我想做的事情,早已經做完了。”
從前林織沒有愿望,沒有牽掛,也沒有留戀。
這并不是某種悲觀的情緒,而是平靜從容的陳述,他出生就在羅馬,一朝落敗,又慢慢爬回去紙醉金迷的世界,他走的每一步都十分堅定,他向上的目的十分明確,算計一重又一重,因此在感情方面,他反而想隨緣遇見,有就有,沒有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