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山派則是避世門派,江湖中人鮮少見到靈山派弟子,但每一個出世的靈山派弟子都不讓人小覷,江湖中人摸不清靈山派的真正實力,因而將他們放在了第十名,靈山派的弟子一貫低調,未曾有異議。
銀月山莊、七星門、五蘊派都是講究俠義之輩,碧源山莊亦是如此,但它較為特殊,它并不純粹屬于江湖。
碧源山莊以醫師聞名于世,出過許多名醫,名下有藥谷與許多藥田,江湖中人打打殺殺是常事,受傷更是家常便飯,惹誰自然都不能惹到大夫身上,誰都不能保證自己和親友無病無災。
更何況碧源山莊不僅有身懷功夫的醫師,也有許多普普通通的大夫,他們遍布各處看起來毫不起眼,但歸屬于碧源山莊,就連皇宮的太醫院里也有碧源山莊的醫師。
碧源山莊要是出事,影響的不止是江湖,因而碧源山莊也在朝廷的庇護下,朝廷也需要用他們控制藥價。
當初除了赤羽門和靈山派,剩余八家都派了人前來查看戚家的事,又除了碧源山莊以外,其它七家都表示可以收養戚禾。
自然,七家內部也有爭吵,比如魔教問緣派也在其中,他當然不是光明正大坐在那里說的,而是在其他門派提出的時候,不嫌事大地丟了這麼一句話,然后躲起來看熱鬧。
問心蠱還沒有下落,不知道被誰下到了誰的身上。
赤羽門和靈山派看起來沒有派人來,但他們到底有沒有弟子在暗中圍觀,林織不得而知。
霍無雙見林織陷入思慮中的模樣,沒對他養孩子的方式提出意見。
他并不是當中人,又如何知曉當中事,總之林織不會害他徒弟。
院中的對打,陷入到了詭異的凝滯中。
毒蝎不擅長正面對敵,因此在第一時間他便找到了藏匿的地方,利用少年的眼盲調整吐納,讓他找不到他。
戚禾沒有著急,靜靜地聽著風聲。
戚禾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他早早地學會了沉默等待,無論是幼年被父母塞入機關內他等待天明,還是在棺材里醒來,等著彼時陌生的師父到來。
無色無味的毒順著風蔓延,戚禾的表情微動,抬起劍卷起殘損枯敗的花,朝著某個地方而去。
戚禾仔細聽著花瓣落地的聲音,手里捻著的一片樹葉如同利箭一般朝著一個方向飛射而去。
毒蝎心驚,匆匆躲避,發出了聲響。
他的聲音短促:“你怎麼可能沒中毒?”
戚禾不搭,眉眼卻有些驕傲地舒展。
師父培養了他兩年的抗毒性,開始是一些弱一點的毒蟲毒蛇,后面是什麼蜘蛛蝎子,再之后就是蠱。
戚禾為此嘗到了百種疼痛,皮膚一度潰爛,連林棠都被嚇到,但戚禾甘愿受這些。
他嘗過最特別的毒,是師父的血。
那是一種似乎要被高熱融化至死的感覺,戚禾在燒的迷迷糊糊的時候,舌尖的血腥味早就散去,甚至有些回甘。
所以他和師父說他的血是甜的,師父說他是被燒傻了。
這個人的毒還沒師父的血厲害,也想毒倒他?
毒蝎又小心地隱匿了起來,戚禾這次卻沒有再等。
他沒有出招,在院子里練起繁花劍訣來,即使是用寬劍,也無損那份靈動流暢。
旁人要偷襲,他自然不能干等著讓人攻擊。
明知有人在一旁想要殺他的情況下,戚禾依舊自在地舞劍。
林織撐著面頰,覺得果然極具觀賞性。
霍無雙將自己的佩劍丟給了戚禾,讓他舞出前一百式。
戚禾換了劍,身形飄逸,此時正是桃花開的正艷的時候,落英繽紛里,細劍完全隱沒其中。
和云月劍相比,還是這把劍更適合繁花劍法,柔意更上一層。
霍無雙有些感嘆,他自小學習都沒能學的這麼快。
少年身姿挺拔,他小時候瘦弱長的慢,如今已經比林織還高一些。
身姿清雅,如幽蘭如春風。
霍無雙笑道:“若是醉酒舞會更漂亮,只是小孩子現在還不能吃酒。”
在這種氛圍下,反倒是毒蝎先繃不住。
他忍不住開口,表示能為林織效犬馬之勞,只求一條生路。
“我說過了,他生,你死。”
林織應答,眼角的弧度未曾更改。
他剛剛應該阻止戚禾殺七十六,但戚禾下死手的招數讓他都有些看不透,只是一個眨眼,人便死了。
六十九的性子,圈在這個地方,限制了他的發揮,他必然是有所準備再暗殺,可如今這情況,由不得他準備。
不過到了這個份上,林織自然不會這麼放他走,他不該知道這里的一切。
六十九咬牙,只能拼死一搏。
他身上的暗器如雨,朝著正在舞劍的戚禾飛射而去。
劍風在空中舞出殘影,和暗器碰撞發出了叮叮叮的聲響。
戚禾的身法在白無求的手下練到極致,不過這種程度他連躲的必要都沒有,他挑起了云月,旋刀將暗器挑起還了回去。
這次勝負分的比之前還快,戚禾將霍無雙的佩劍歸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