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真有成就,日后以大夫的身份再見,他希望是他能治好戚禾的眼。
林織注意到了青尋的眼神,對他溫和笑了笑,道;“你告知的這些已經足夠有用,其他的你日后一定會知曉。”
“謝謝林大哥,那我之后關于毒能多請教您一些嗎?”
“當然,不必客氣,”林織頷首,將話題轉到正事上說,“既然那藥有這樣的特性,我們要抓緊時間。”
堪輿圖上,信安街就是葫蘆狀中央收窄部分的街道,陸林街則是葫蘆下半部分中央的街道,按照陳城主所說,竊賊的活動范圍就在這一片。
林織、戚禾和嚴亦萱從信安街往里搜,曲梓珩他們三個就到陸林街往里搜。
嚴亦萱和曲梓珩差不多跳脫,性子急,很快就消失在了林織他們的視野里。
“你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林織看著身旁的戚禾,從城主府出來后他就有所感覺,自家的小朋友頻頻走神。
看來這碧露寒天和蛇云草一樣,和戚家的事有關。
戚家搜尋了這麼多的珍稀草藥,所以引來了覬覦,甚至是殺身之禍?
可這些東西雖為奇珍,卻也不是世上難覓,都可以付出人力財力得到,什麼人至于得到這些東西痛下殺手,還為了避免被找出來用了各門各派的招式?
這些東西應該牽扯到一樣更重要的事物,滅門的人要的是這樣東西。
戚禾腳步微頓,低聲道:“師父總是這麼敏銳。”
“事關于你,自然。”
林織并未刻意說好聽的話,只是陳述。
戚禾心莫名酸麻了一瞬,先前那些情緒被揮散,他笑道:“晚些同師父說,這下師父就算不問也得聽了。
”
目前找到那瓶碧露寒天要緊,只是一個小瓷瓶太不起眼,很難被搜到。
從清晨到夜晚,林織終于和曲梓珩他們會合,但誰都沒找到線索。
嚴亦萱指了指后邊的閣樓說:“就剩這一條街了,不進去嗎?”
姜彥用扇子點了點嚴亦萱的腦袋說:“姑娘家家,別去那種地方。”
“憑什麼,你們男人去得我們女人就去不得?打不了我換身男裝和你們一塊進去,應該就沒那麼顯眼了吧?”
空氣中傳來陣陣脂粉香,樓閣上掛著的香囊隨風晃動,連紅燈籠也格外曖昧。
大家都是習武之人,也聽到了不遠處攬客的嬌嬌聲音。
這條街上有著欽鶴谷最大的青樓,剛入夜就熱鬧了起來。
許多從欽鶴谷路過的人被迫留在這,自然就會去光臨一些玩樂場所,無論是賭坊酒肆,還是秦樓楚館,今晚生意都格外不錯。
青尋有些為難地說:“亦萱別去了吧,我們一同回去。”
嚴亦萱:“我才不呢,我還從來沒去過,想見識見識,青尋你不好意思去的話,就和小禾一塊回客棧休息吧,我們繼續找。”
戚禾不解道:“我為什麼要回去?”
戚禾看過書,知道青樓是什麼場所,但他不是去尋歡作樂,又有什麼關系。
“里面聲音很嘈雜,脂粉的香氣又太重,而且里面很多纏人的女子,你肯定不擅長應付這些。”
倒不是因為年紀小,戚禾的年紀已經夠逛青樓了,但他看不見,很容易出事。
雖然戚禾用白綢蒙著眼,但依舊能看出他的面容出挑,這麼進去風月之地,學壞了怎麼辦。
嚴亦萱不停地林織使眼色,讓他管管。
林織采取了折中的辦法,道:“你在外邊等著,若是里面真有那個竊賊,他被我們逼出來你可以追上去,若是他不在里面,我們便盡早出來。”
戚禾想跟在林織身邊,但師父說的話,他總是會聽的。
因而他默默點頭,表示明白。
“那我去另一邊等著,若是看見了我就告訴你們。”
青尋見狀也不打算回去了,打算去另一個巷口等候。
曲梓珩囑咐:“你小心點,那人能在這麼多人的搜尋下還不露頭,千萬別逞強。”
嚴亦萱快速去弄了套男裝穿在了身上,不過有心人還是能看出來她女扮男裝,但表面能糊弄便是。
林織進了樓內,手腕上的銀鈴隨著他的動作輕響。
既然事關戚禾,這就不算多管閑事,林織愿意為此費心,只要有可疑的人出現,他的蠱蟲小寶貝就要現身了。
林織一進樓就和曲梓珩他們散開,姜彥也是如此。
因為曲梓珩和嚴亦萱實在是太打眼了,一個渾身寫滿了正氣以及清澈的愚蠢,絲毫沒有一點尋歡作樂的跡象,直接把‘找人’兩個字寫在了臉上。
嚴亦萱則是呈現了過度的豪放,有女子往她身上靠,興許是發現了她是女子準備離開,卻被嚴亦萱一把攬住腰,還要人介紹她這樓里有什麼。
林織刻意斂了氣息在人群中,姜彥則是拿著他那把看不出是殺人利器的折扇,全然一副貴氣紈绔做派,十分融入。
這青樓有好幾層,一樓沒有可疑的人,林織上了二樓,其他人也找機會上了二樓。
今夜無星無月,光線暗淡。
戚禾的身影藏匿在角落的陰影中,呼吸輕緩近乎于無。
有男人的聲音以及女子的嬉笑聲越來越近,停在了不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