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織眉眼帶著些許笑意,嗅著梅子酒香,朝前趕路。
早在遠離那個西南小鎮后,他就買了匹馬和戚禾共乘,把嚴亦萱的馬還給了她。
他們一路從欽鶴谷到了梁州城,棄馬改走水路。
曲梓珩本打算包艘小船過去,被姜彥給否決了。
“我們坐商船。”
嚴亦萱對著曲梓珩笑道:“你是忘了我們大少爺的講究了?”
曲梓珩抱拳:“罪過罪過,我竟然忘了。”
姜彥被笑,合扇輕哼:“你笑話我那你就自己坐小船去,可惜啊,那船上獨有的江魚宴你就沒有口福了,聽說還有第一名妓柳馥馥的琵琶舞……”
嚴亦萱/曲梓珩:“我們去!”
姜彥打開折扇裝作書生模樣搖頭晃腦說:“食色性也啊。”
曲梓珩:“那可是江魚宴啊!”
嚴亦萱:“那可是第一名妓啊!”
姜彥神色一愣,青尋忍不住笑出聲,連林織和戚禾也跟著莞爾。
曲梓珩嘖嘖:“色中餓鬼。”
嚴亦萱:“嗤,餓鬼。”
隊伍里多虧有他們倆,讓空氣中一直充斥著快活的氣息。
最終他們上了姜彥說的那艘大商船,要了六個天字包間。
價格不算便宜,即使姜大少爺財大氣粗地要全攬了,林織還是笑著遞過了錢。
“林大哥,你還是這麼客氣,我們不是朋友麼?”
姜彥望著林織,話里有話。
林織笑盈盈答:“正是朋友,才不占便宜。”
姜彥覺得他們師徒倆來路古怪,林織同樣覺得這位公子哥身上有秘密,余下三個人都心大,他們誰也沒拆穿誰。
“林大哥說得對,那幾個家伙得和你好好學學了。”
姜彥朗笑著答,走向了同伴。
林織看著他的背影,什麼也沒說。
曲梓珩最為熱情爽朗,嚴亦萱也是個活潑真性情的姑娘,青尋靦腆單純,從他們口中套話簡直輕而易舉。
他們這奇妙的闖蕩江湖四人行,是曲梓珩發起的,他先遇到了同樣出來出診歷練的青尋,拉著人結伴,而后在酒樓里被姜彥搭話結交,于是姜彥加入了他們。
他們三個人形象各異卻湊到了一起,引起了嚴亦萱的注意和好奇,也決定加入他們。
他們一同上山打虎,剿了惡匪,還路過一個欺壓佃戶的財主家,玩了一把劫富濟貧,交情越來越好。
從曲梓珩口中林織能夠得出,赤羽門的第二堂堂主荊偉松在找蛇云草的消息是姜彥透露的,那個魔教中人也是姜彥先發現的,引導他們確認了消息,連那張去往蛇窟的地圖,也是姜彥找到的。
曲梓珩他們根本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只覺得同伴能干,興許一切只是巧合,但制造過太多‘巧合’的林織,總不太相信這種偶然。
只是目前為止還風平浪靜,看不出什麼,但接著往下看就知道了。
林織向前走,跟在他身邊的戚禾保持著和他一致的步伐。
這艘商船很大,第一名妓的舞蹈,足夠讓很多人蜂擁而至。
哪怕柳馥馥只在最上面一層的臺子上舞蹈,下面的人根本瞧不見,但很多人抱著一睹為快的心,覺得聽個聲都好。
至于那江魚宴,也不過是個點綴。
林織的房間是天字房最尾端,因為房間有限,他們只訂到了三間房。
嚴亦萱一個人一間,林織和戚禾一間,剩下三人擠著一間。
嚴亦萱倒是不拘小節讓曲梓珩他們其中一個去她房里打地鋪,但其他三個人畢竟是成年男子,誰都沒往好友房里去。
林織一進屋子,就聞到了一股雅致的熏香味,有些甜膩,是女人香。他們訂房的時候,船商就擠眉弄眼地說這是柳馥馥的同款熏香。
戚禾將屋子里的熏香弄滅,開窗散味。
他對什麼名妓不感興趣,但不想讓師父身上染上這股味道。
很快就入了夜,明早這船就會在宜城的港口停一會兒,然后去往下個地方。
開宴前有侍女來敲門通知,林織和戚禾走了出去。
寬闊的臺子外有三個大圓桌,上面已經擺滿了一道道精美的菜肴,空氣中散發著酒香與脂粉香。
帶著薄紗半露香肩的女子已經抱著琵琶坐在了椅子上,等著客人落座。
柳馥馥的彈得一手好琵琶,曲盡后應和著弦樂的舞蹈也動人,身姿如楊柳,眼波如水,含情脈脈。
戚禾全程在吃菜,以及請師父給自己夾菜。
“師父,剛剛那道鱖魚好吃,能再夾點給我嗎?”
因為人多嘈雜,在喝彩聲中,戚禾只能靠近師父,在他耳邊說。
他說完后就坐正了身體,乖巧地等著師父投喂。
林織笑看了他一眼,給他夾菜。
擔心他看美女?他對美女不感興趣,一米八的漂亮腹肌倒是可以多看看。
柳馥馥獻了曲子與一支舞蹈后便盈盈一拜,有人端著托盤出來收打賞。
姜彥按下了嚴亦萱想掏錢的手,說:“這里面也有名頭,給了過線的價最高者,可以和柳馥馥見面,說是見面嘛……總之你別湊這個熱鬧,這兩個子兒你還是自己收到吧。
”
嚴亦萱一知半解地收回手,得知后邊還有別的姑娘跳舞后,樂呵呵的繼續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