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頗為玩味地想,他也只是叫了謝青的名字,若是戚禾又在他口中聽見其他人的姓名,恐怕得瘋的更厲害。
讓他數數,除了謝青以外,景潯、裴鐸、宋嘉竹、明遙,人還真是不少。
當然,他不會這麼做,他不是想逼戚禾失控,也不是想看他劍走偏鋒,就如同他和01說的那樣,戚禾至今眼睛未有好轉的癥結可能在他,所以他才說出了這樣的意外也不壞。
假設如果沒有他存在,戚禾原本的人生軌跡大概率不會太順利,那種成長過程會讓他對世界充滿厭惡,也許早報仇之后就失去了人生目標,從而走向自我滅亡。
但他出現了,他在最為關鍵的時候出現,可戚禾沒有因此好轉,甚至可以說因為他而病持續存在。
戚禾是他養大的孩子,即使他沒有刻意干涉,戚禾還是在有意無意地模仿他。
模仿他的為人處事,揣摩他的想法,在意他的情緒,因此戚禾是這麼多任務目標中對他本質了解最為透徹的人。
所以戚禾日漸不安,他擔心他不再‘柔弱’不再需要被照顧,從而會被身為師父的他放養,即舍棄。
可同時戚禾又很矛盾,他擔心他一直示弱會招惹他不快,又想像他證明他早就不是孩子,希望他可以把他當男人看待。
因此在這種反復中,他看不見的眼睛,成為了他唯一可以長久地留在他身邊的理由。
其實讓他安心也很簡單,只需讓他猜透心思即可。
只不過林織不愿意這麼演罷了,他又不圖戚禾的幾分利,費不著在他面前扮蠢貨,只為了叫他放心,何況這樣也太看輕戚禾。
看輕情人可不是什麼好事,于林織而言,無異于在鄙夷自己的品味。
還有他若是想以讓任務對象放心的方式救贖,先前就用了,何必等到現在。
當戚禾意識到什麼樣的人才能站在他身邊擁有他的時候,無需他多說,人家自個兒都得上趕著去把眼睛治好。
在心思彎彎繞繞這方面,戚禾和裴鐸一樣會演,只是兩人的側重點不同,裴鐸萬萬不會委屈了自己,戚禾可不同,為了能讓他心軟,他什麼都能下得去手。
多有意思,多可愛。
林織紅唇揚起,悠悠喝了口冷茶。
白無求被弄醒,抬頭看見的就是燈火闌珊里美人笑盈盈的模樣,嚇得倒吸一口氣。
在這種情況下,林織笑比不笑還嚇人。
沒等林織開口,白無求趕忙又把剛剛說過的話又說了一遍,神色有些沉重。
事情弄成這樣,他也不知道怎麼辦了。
“赤羽門的女人,長什麼模樣,叫什麼?”
林織老早就調查過赤羽門,作為較大的魔教門派,它和問緣派那種倡導天地合歡的□□不同,吞并了正邪大戰的殘余魔教勢力的赤羽門是較為傳統的武林惡人門派。
赤羽門總共有五堂,命名很簡單,第一堂到第五堂,門派內部以實力甄選堂主,因而坐上堂主之位的人本事都不容小覷,而赤羽門的門主更是要有實力才能坐穩位置。
只是赤羽門的門主鮮少公開露面,似乎一直在閉關練功,十分神秘。
白無求道:“她戴著面紗,我沒有看清臉,但從她的語氣還有她身邊的人對她的態度,她很有可能就是赤羽門如今第一堂的堂主。
”
赤羽門第一堂的堂主是個江湖人稱‘血薔薇’的女人,她的殺人手法十分很辣,手如利爪挖人心肺,因常年戴著一枚薔薇戒指而得名。
這事和赤羽門有關林織并不驚訝,當初就有赤羽門第二堂堂主要找蛇云草的事情,這幾年都藥物流動,藥方里的七樣藥里,有兩味應該就在赤羽門的手里。
思及西域圣教的往事,林織很難論斷到底是圣教的人在赤羽門里,還是赤羽門得知了這個消息所以動手收集,那還有一方勢力是誰。
姜彥到底是誰的人,他若不是赤羽門中人,如何得知赤羽門之事,可他如果是,他為什麼又要和曲梓珩他們一塊做這件事。
讓白有求偷碧露寒天的那個人,到底是不是赤羽門的人,也有待商榷。
這些人里到底誰和戚家滅門之案有關還需要仔細篩查,在春沂挖墳的人他的人抓到了兩個,一個當場服毒自殺,另一個現在還昏迷不醒,還沒法問話。
不過可以確定的是,只要冰玉蓮還在他們手里,只要戚禾還活著,那些人就會不停地上門。
林織打開盒子,欣賞內里漂亮的珍寶,抬眼望向白無求說:“你喝了我的酒,答應為我做件事。”
白無求心知這件事恐怕不是什麼好事,但事到如今什麼事都得做了。
“原來你早就算到了,你說。”
“你去告訴那個女人,這冰玉蓮我可以給她,但她能給我什麼我感興趣的東西,要知道這樣東西搶手的很,讓她好好想想。”
白無求點頭,雖然他是一點也不想和這兩撥人打交道,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