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之人都來了?”
“都來了都來了,我可以為你帶路。”
男人忍住劇痛,聲音顫抖,只想著保住命,逃到堂主那里去。
下一刻男人便覺得有些發冷,呆呆地看著和自己分離的軀體,好似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男人飛出去的頭顱滾落在地上,還保留著死前的茫然。
戚禾仍然是一副翩翩少年郎的模樣,可氣質卻與先前溫柔模樣相去甚遠,透著血腥氣。
林織握著他的手,帶著他朝里走。
這抹熱意不僅染上戚禾的掌心,也爬上他的心尖,他沉默著反握。
長長的巷道里,燭臺間相距略遠,燈光昏暗,宛若幽幽鬼火。
戚禾指尖彈出銅錢,釘在地面上,道路兩側忽地射出細密的暗箭。
戚禾一格格試過了機關,推開了石門,迎面便是掌風。
戚禾抱著林織的腰向后,躲避了襲擊。
林織的暗衛先行,持刀進入。
在一陣混亂打斗中,戚禾并未看見主事人,這些不過是赤羽門派出來消磨他們的人,真正的硬骨頭還在后邊。
林織的視線落在了海燁的身上,這位明王的武功十分高超,在他看來不輸戚禾,思及他知道藥方的事,林織想他可能也服用過藥丸。
海燁用的是掌法,被他拍到的人皮肉似乎都被灼傷,沒一會兒就倒地暴斃。
這麼過了三輪,林織的兩名暗衛和海燁的隨從受了點傷,戚禾身上的青衣已經被血跡覆蓋了大半,連蒙眼的白綢上都有著斑斑血痕。
推開最后一道石門,寬闊的大堂內坐了十余人。
主座上是個穿著深藍色羅裙的女人,挽著婦人發髻,面頰清瘦,透著冷厲感,她的手指上帶著一枚銀制的薔薇戒指,同林織視線相對。
林織忽地覺得眼熟,好一會兒才想起來為何似曾相識。
那個當初偷走控心蠱死在他手里的蠱師,和眼前女子的相貌有幾分相似。
原來血薔薇就是多依的妹妹,難怪多依會偷控心蠱逃跑,當時他讓姐姐調查過,多依沒有情郎,但她有一個失蹤的妹妹,但因為沒有其他線索,林織也只好講這個暫時擱置,現在卻也明了。
果然和他當初推測的一樣,控心蠱的去向和戚禾的事情有關,只是不知道血薔薇把控心蠱用在了誰的身上。
雖然那個身材瘦長的男人死前提過戚橫斷,但林織覺得并不是這位老爺子,若是他,他不會這麼久都銷聲匿跡。
“今天可真是個好日子,我想見的人都齊聚一堂,動手。”
女人轉動著手上的薔薇指環,沒多廢話。
坐著的十來人和暗中出現的人攻向了被圍在中央的幾人,林織運氣輕功躲避著襲擊,吹響了蠱笛。
這里四面都是石墻,阻隔了蟲蛇的進入,林織可驅使的只有幾只蠱蟲。
不過那些人并未將太多的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主要攻向了戚禾和海燁。
林織的笛聲急促,他在進來的時候就發現了坐著的其中幾個人的身份,他們都是各大門派中人,現在便能解釋為何戚家人死狀各異,武功都出自不同門派。
那或許不僅僅是攪亂局勢,而是動手的人本就是各門各派中的圣教之人。
林織很快就想通,這些人都是以參加洗劍會的名義而來,無論這些人是死是活,都能往他們身上潑臟水,將他們變成武林公敵。
好算計,林織冷笑,蠱蟲在他的驅使下鉆入了旁人血肉中。
蠱蟲的進入讓那人在破綻百出,很快死在了戚禾的劍下。
一二十名高手齊攻,林織的暗衛很快便折損了一個,另一個也受了傷仍在他身前護衛。
海燁的隨從也受了傷,應雙也是如此,但長槍揮舞的動作卻不停。
戚禾的劍法鬼魅莫測,配上他飄逸的身法,即使眼盲也未曾落下風,海燁掌風強勁霸道,隨著殺戮越多,那雙碧綠色眼眸里充斥著血色,越發邪異。
林織操控著蠱蟲為他們助力,在主座上的女子動身的第一時間攔住了她。
兩人飛快對掌,林織向后退了幾步,女人的羅裙飄揚,飛快朝著林織襲來。
“我本打算最后殺你,我要留著你的命好好折磨你,以祭我姐姐的在天之靈,沒想到你這麼不識相。”
女人的右手手指枯瘦細長,同她的年紀極為不符,宛如八十歲老婦,皮皺皺巴巴如同樹皮,呈現暗紫色。
林織以匕首抵擋,利刃與女人的手指相交發出了刺耳的聲音,女人生生折斷了匕首,林織側身躲避,吹響了笛子。
蠱蟲朝著女人飛去,被女人捏死了一只。
女人的神色嫌惡,似是極為反感。
她再次攻擊而來,林織的護衛強撐著與她纏斗,女人卻邪門的很,她的手如同利刃,直接穿過了人的肚皮。
林織扔了毒霧遮掩,扶著護衛去一旁,點了他幾個穴幫他止血,閃身去到一旁迎敵。
他捏開了幾顆蠱丸灑在地上,又滴了血進去,以短笛應對。
戚禾在混亂中聽見了師父不對勁的氣口,反手一劍插進來人腹部,挑著人將尸體扔向女人的方向,移形換影到了林織的身旁,攬著他的腰將他護在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