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勉強有一絲睡意的仇或被手機鈴聲吵醒,看向來電備注,立刻按了接聽。
聽著青年的話,仇或若有所思,如果兇手躲在死者的身體后,那麼墻壁那塊地方的大片痕跡也有了解釋。
“可惜我記不清那雙眼睛長什麼樣子……”
林織一邊講電話一邊撿起玻璃碎片,不小心被碎片劃傷了手指。
指尖傳來刺痛感,很快冒出血珠。
林織的臉色變得極冷,并非是因為受傷,而是自己的愚蠢。
他明明知道徒手撿玻璃碎片容易受傷,卻還是選擇了這種方式,他明明知道做任何事情都要深思熟慮以免行差踏錯,最好要萬無一失,以免為自己的愚蠢買單,可為什麼剛剛還是這樣做?
不可以失敗,不可以犯錯,一定要成功,一定要完美。
林織從沒有覺得算計會讓他很累,因而更難以容忍自己的失誤,看著手指上的血珠,林織忽地充滿了厭煩。
即使他知道這是因為原主的病,也不可避免地在這個瞬間對世間的一切失去了耐性。
大塊的玻璃碎片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破壞帶來的發泄欲在瞬間簡直讓人上癮,林織面上流露出些幾不可見的笑意。
“仇警官,普通市民現在需要幫助,不知道你愿不愿意來幫個忙。”
林織掛了電話,沒再收拾那堆碎片,用紙張按著傷口。
仇或耳力好,自然聽見了玻璃碎裂的聲音,他還未回答,電話便傳來一陣忙音。
仇或沒多猶豫,林織是眼下這起案子的關鍵,關于他提到的線索,他也需要詢問一番,加上入睡對于仇或來說本就是件困難的事,如今被吵醒了恐怕也難以好眠。
十幾分鐘后,仇或進了林織的家門,看著彎腰將水放在客廳茶幾上的青年,問道:“你要我幫什麼忙?”
“能銬住我嗎?”
林織伸出雙手,其實他在電話里說的那句話本意不是如此,而是更為直白的發泄情緒的運動方式。
可掛斷電話后他就冷靜了,眼下這個案子,仇或斷然不可能昏頭身為警察和嫌疑人搞到床上去。
在見到情人后,他不再煩悶的情緒其實也很好證明了一點,他也不是想做,只是想見他而已。
人來都來了,他便順手織網了。
“我的病嚴重起來有自殘甚至自殺的傾向,我不想傷害自己,可我怕控制不住,警官,幫幫忙吧。”
青年俯身望著坐著的男人,柔軟的眼眸帶著些懇求,可又分明藏著些笑。
第205章 警官的犯罪嫌疑人
“不能,”仇或拒絕的干脆利落,他抬頭問,“你要我幫的忙是這個?”
仇或不會公物私用,除非眼前的青年已經處于失控狀態或者有了違法犯罪的行為。
顯然,即使青年從表面上看還很平和。
何況這種情況青年也不可能次次求助別人,他能幫的了一次,幫不了一輩子。
“還真是不助人為樂。”
林織稍有遺憾地放下了雙手,坐在了仇或的身邊。
他沒緊挨著仇或,也沒坐的太遠,恰好是侵入了社交安全范圍又還在人的忍受范圍內的距離。
仇或的鼻子也很靈敏,嗅聞到了青年身上傳過來的不知是沐浴露還是洗發露的甜香味,很好聞,讓人有種精神放松的感覺。
他問:“你的藥呢?”
林織有些懶洋洋地答:“吃過了,醫生說不能過量,可情緒上來有些控制不住,我只能盡量忍著了。
”
仇或提到了此行的目的:“因為那雙眼睛?”
“那的確也讓我頭痛。”
林織沒提及真實原因,他并不只是因為撿玻璃碎片劃傷手而失控,但解釋起來太繁瑣也太浪費口舌,索性不說了。
仇或也沒再問,而是道:“可以把你想起來的情況再仔細復述一遍嗎?”
林織點頭,見仇或從口袋里拿出了一支錄音筆,按下開關后放在了茶幾上。
林織將那些畫面又描述了一遍,聽著仇或詢問。
“除了那雙眼睛你有沒有看到其他身體部分?”
“沒有。”
“那雙眼睛有沒有什麼特征,你是否能畫下來或者描述出來?”
“不能。”
林織回答的很果斷,畢竟他先前就為此頭疼過,他看著因為他的反應沒有絲毫不耐的男人,身體向他傾斜,好奇問:“警官不懷疑我說的話可能是錯的嗎,也許這些是我想象出來的,畢竟那天我喝多了,加上我還有精神疾病。”
“我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線索,只要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我們都會嘗試。”
仇或的語氣沉穩,沒有對林織表現出明顯的信任或者是不信任。
他的視線在客廳里轉了一圈,問:“你家有沒有大型抱枕,我們來情景重現一遍。”
“沒有,”林織搖頭,指了指客廳角落里那顆富貴竹道,“只有盆栽。”
那盆富貴竹被仇或搬到了客廳中央,他讓林織演示一遍摔倒的細節。
林織隨手拿了沙發上的抱枕,充當那晚拿著的啤酒。
因為只是演示姿勢,林織沒有真的往下摔。
他跪坐在冰冷的瓷磚地板上,仰頭望著高大的男人說:“我差點被絆倒后沒有站穩,腿軟往下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