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時空的2018年,貼吧還是非常盛行的社交軟件,風氣也還不錯,如寧市的本地貼吧雖然不算火爆,但也挺熱鬧,各類版塊被吧主小吧主們管理的很好,信息更迭也快,兇手選擇這個軟件非常正常。
原主使用這個軟件都是看一些推理小說,或者和相關的推理板塊的人交流,他接手身體之后才關注的本地貼吧,沒有和任何人聊天,所以危允君上門來詢問的時候,他不用遮掩什麼。
“這些東西暫時最好不要外傳,外傳也最好進行模糊的藝術加工。”
一道聲音響起,林織才發現仇或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他的身后。
“當然。”
林織應答,手里敲打鍵盤的動作不停。
林織不止一次意識到他面對情人的時候,警惕性降低了許多。
被溫情陪伴過的靈魂影響著身體,這一點戚禾簡直功不可沒。
他們在一起待了太長時間,戚禾最會使用“潤物細無聲”的招數,大多數時候他的存在感并不高,卻又滲透在各處。
仇或看見林織寫到“貼吧”后眉毛一挑,他相信危允君不會透露細節,但只是這麼一點也足夠林織推出真相。
“小說家,你來猜猜這之后會發生什麼,又或者說你覺得兇手的動機會是什麼?”
仇或俯身,貼在林織的面頰旁。
他的聲音低沉,如同林間霧靄。
即使林織不是真正的小說家,也聽的心里一跳。
“兩名被害人或許在多年之前參與同一件惡劣的事情,而這件事情給兇手造成了巨大的創傷,多年之后他選擇復仇……令人好奇想要追溯的往事,完美滿足了許多人對隱秘苦衷的挖掘感,一個善良的苦命人是怎麼被扭曲從而走上令人唏噓的道路,這種動機怎麼樣?”
林織的聲音徐徐,卻難掩其中的戲謔。
仇或回答:“幾率很小,因為現實不是小說。”
這種案子在現實里其實很少發生,許多連環殺手并不是因為復仇所以才動手,更多是私欲,以及有某種創傷從而傷害有相似特征的人。
從他們調查的線索來看,這種可能性已經被剔除。
“的確是很俗套卻又很通用的橋段,可惜我不是一個很有才能的小說家,想不出有什麼新意的答案,不過這個人很自我,我無意中路過,他一定要我當他作品的見證者。”
林織合上了電腦,拿過了一旁的紙筆,在潔白的紙上畫下了兩條平行豎線。
身為嫌疑人,他并沒有在警官面前遮掩自己對這件事情的真實態度。
又或者說,他只是沒有在情人面前帶上偽善的面具,暴露真實的冰冷。
在原本的世界中,他做善事將自己打造成一個慈善家,以此作為投名狀快速搭上政策的列車,但對于他人的死亡,他并沒有太多的情緒波動。
仇或從他的話里捕捉到了關鍵詞,“作品”以及“見證者”。
可是這個人不是出色的小說家,但可能是出色的潛在變態兇手。
身為警察,仇或對于情緒的感知很敏銳,在審訊室里林織對著他笑的那一刻起,他就察覺到了他身上的邊緣感。
他強忍著克制自己不失控的模樣,比先前瘋癲的模樣更神經質,嗯,也很色情。
仇或的思緒跑偏了一瞬又回歸正軌,他對林織的感覺很矛盾,他既認為林織是一個潛在的危險分子,又認為他很大概率不會做違法犯罪的事。
就像林織明明可能隨時發病,失去控制,但他時常覺得這個人的情緒很穩定。
就像如果沒有這個病,林織會是一個深不可測又滴水不漏的人,可以笑著把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中。
這和他接觸到的已知資料,以及他最開始接觸的人有很大不同,所以他才傾向于雙重人格,但醫生說幾乎沒有這個可能。
即使所有人都沒有看出來,可仇或篤定,在審訊室里,眼前的青年變了個人。
“警官,在想什麼,這麼入神。”
林織靠在沙發上,仰頭看著仇或,如果不是隔著沙發,就像是靠在他的懷里。
仇或低頭,對上林織帶著笑意的眼眸,若有所思道:“你說這是兇手的作品。”
“沒錯,作品,”林織轉動著手上的筆,繼續說出自己的判斷,“就像是畢業展覽,是他精心準備的作品。”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第二名被害人身上也有相同的三刀印記,盡管你們沒有告訴我,但是這一點不難猜出,畢竟他還特地給我送了花。”
“間隔時間這麼短,他一定不是臨時起意,無論是人選還是時間地點,都是他安排好的事情,他一定為此計劃了很久。”
“那個倒三角就是他的簽名,他一定對自己的作品非常滿意,我的路過大概給了他靈感,一個偉大的作品怎麼可以沒有見證者,你們警察不過是想要抓住他的看客,甚至算不上觀賞者。”
“許多自負的連環殺手甚至會對警方進行挑釁,但他意不在此。”
前面的話仇或都沒有發表意見,以態度表達默認,唯獨這句話他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