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被打開的小禮盒還端正地擺放在茶幾上,那張紙條被盒子輕輕壓著。
林織:“我碰的時候都帶了手套,但盒子上面可能會有送貨的人的指紋,你可以帶走讓人檢測一下。”
仇或點頭,看著紙張上的痕跡,也看著那張票據。
現在沒有必要去調14號影院那天的監控,一周已經過了,監控很可能已經覆蓋,再加上兇手的謹慎程度,仇或不覺得他會親自出現去買票,而且這件事工程量太大,沒有必要將時間浪費在這件事上。
仇或打電話給了檢驗科的同事,讓他們過來加個班。
把東西備份后,仇或送人下樓。
“晚上辛苦一下了。”
即使仇或知道查指紋這件事可能也沒什麼結果,但這件事費的功夫比查影院監控好些,哪怕沒有結果,也要去做。
檢驗科的同事點了點頭,拉開了車門,對著仇或擺了擺手。
他這車子還沒發動,就看見仇隊往公寓里走。
這自然的動作好像有哪里不對勁,又好像沒有不對勁。
仇或回到公寓后,林織正在客衛的淋浴間洗澡。
水聲淅淅瀝瀝,仇或站在陽臺前,在晦暗中看著對面的建筑,他已經找人去能看見林織家位置的房子進行登記,這是個不小的工程,只要有心和有設備,可以從上往下俯視。
并不是所有人都在家配合登記,藏在人群里的兇手就像是魚群里的魚。
仇或將陽臺的窗簾拉好,打開門進了浴室。
客衛沒有浴缸,采用干濕分離設計,半磨砂玻璃隔絕空間。
仇或脫了衣服,拉開了玻璃門。
本就不大的淋浴空間因為男人的進入而越發擁擠,空氣似乎被擠壓濃縮,逐漸升溫。
仇或的體型高大,肌肉線條飽滿流暢,并不十分夸張,蘊含著力量感。
這不是錦繡皮囊,上面零星分布著大大小小的疤,看起來最猙獰的一道在肚臍下方,人魚線附近,為他添上幾分危險卻又沉穩可靠的魅力。
仇或接過了林織手上的浴球,自告奮勇地幫他洗后背。
粘稠質地的沐浴液在浴花上起了充分的泡沫,林織貼在了墻壁上,仇或還貼心地用一只手抵著林織的額頭,以免他撞到頭。
“我買好了票,明天去看電影吧。”
林織的聲音帶著被水霧熏染過的柔,因為壓低而帶著些啞。
泡沫讓擠弄時總是有意無意地擦過,比起洗漱臺前的時光,又多了幾分緊密,讓人有種灼熱的隨時會被入侵的錯覺。
即使明知道林織說這句話是和兇手送來的那張電影票有關,但這種類似于約會的邀約還是讓仇或的心一跳。
“好。”
仇或靠在林織的肩上,從背后環著他,親密如同交頸鴛鴦。
二十多分鐘后,林織被仇或摟著出了浴室。
仇或這人抱人的姿勢很有意思,他不是公主抱,而是托著林織像是托著小孩似的,把人抱在懷里。
林織懶懶散散地靠在他的胸膛上,昏昏欲睡地閉著眼任由仇或給他擦頭發。
時間已經將近零點,因為這幾天一直吃藥作息穩定,以至于林織今天還沒吃藥就已經習慣性犯困了。
仇或把他頭發擦的差不多干的時候,發現青年已經快睡著了。
仇或沒動,打算等林織睡熟一點再從客廳挪窩。
手機震動傳來消息,仇或擁著林織看著信息。
禮物盒上有指紋,內部的電影票上也有,兩個指紋分屬于兩個人,那張打印紙上就沒有,十分干凈。
指紋在信息庫里搜索過并沒有符合的數據,這在仇或的意料之內。
他給同事發了句辛苦了,點進了圖庫,放大了打印紙的圖片細節。
和紙張上的字不同,三條豎線的印記是手寫。
可就算是技術再精湛經驗再豐富的字跡鑒定專家,也無法憑借這三條豎線看出什麼。
盯了一會兒后,仇或覺得這三條豎線,也未必是他們之前認定的圖案。
這不像是個倒三角,中間的距離太窄了些,更像是某種印記或者符號。
而且如果是倒三角,兇手不方便在尸體上劃痕,難道不能在紙張上畫出嗎?
“在看什麼,看的好專心。”
聲音傳來時,仇或才發現懷里的林織不知什麼時候睜開了眼,睡眼蒙眬地看著他。
仇或將手機側著放在他的面前說:“這個,我覺得不像是倒三角形,更像是………”
“因為。”
林織聲音里帶著困倦,接過了仇或的話茬。
他在看見落款的時候就起疑,分析后有了判斷。
“數學里的符號'因為',通常用圓點表示,但書寫的時候可能做不到標準的圓點,很多人用短豎線也能表達同樣的意思。”
再加上刀刺進人身體的時候,也是扁平的線,如果要用圓形長刺作為武器,比較罕見也比較麻煩。
“這種符號在初高中比較常見,通常運用在幾何初步解析中,或許可以推算出兇手的學歷不高,因為到了大學基本不會出現這種符號,它無法表示其他的數學邏輯,也不是正式的邏輯推導符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