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情況陸巧晴根本無心直播,關了電腦離夏熾遠遠的,生怕她反抗撲上來把自己當人質,或者拉她墊背一起下黃泉。
夏熾被銬住到大部隊的人前來,一句話都沒有說。
她只是沉默地看著陸巧晴,又看了一會兒林織,很是平靜。
林織很快知道了她平靜的理由,一張案發現場的圖片在全網流傳開,即使網安那邊封禁,也耐不住人私底下傳。
圖片里年輕的男人倒在地上,地板上有著噴漆留下的痕跡。
1.同心公寓長巷
2.濱西公園
3.東井2號7307
4.←
官方沒有給出案件詳情,夏熾就自己動手了。
人在她手中似乎是隨意宰殺的牲畜,還要在他們身上蓋上記號,這種囂張令人憤怒和齒冷。
不過也是這種行為,將夏熾釘死了,只要隨便查查命案現場的DNA,以及噴漆的指紋,基本的證據就有了,接下來只要補充證據鏈,這案子就了結了。
夏熾被提走的時候,林織沒在人群中看見仇或的身影。
這樣他的唇角不明顯地下壓了些,01立刻給他調出了地圖。
代表著仇或的紅點并不在靠近的路上,反而越來越遠。
林織縮小了腦海里的地圖,觀察到對方的去向是個鎮子。
林織不用多分析就明白,這種情況要麼是那里有和夏熾相關的線索,要麼是灰犬那邊行動了。
夏熾的老家不在那里,也沒有逃往那里,不是前者,自然就是后者。
林織的心情稍稍和緩,能一并解決最好。
林織沒有回公寓,按照規定他需要去局里做一趟筆錄,陸巧晴也是如此。
兩個人坐在了同一輛車里,因為人已經抓到了,所以陸巧晴現在很是放心,在路上和林織閑話。
“原來你不是警察啊,那你怎麼在警察局還跟著他們一起來?”
林織放在口袋里的手機振動了一下,他望著消息過了幾秒才回復:“因為我是警員家屬。”
手機屏幕的光照亮了青年含著笑的眉眼,讓陸巧晴不自覺出神了一會兒。
【接到通知灰犬那邊有異動,夏熾這邊隊里夸我的家屬有先見之明,我也這麼認為,干的不錯寶貝,走完流程后你回家休息,我可能晚點回家。】
仇或用‘寶貝’這種略顯肉麻的稱呼大多數在床上,那時候的男人嗓音比平時還要低啞,挑動人的神經。
至于前面說的夸獎,多半是領導夸獎仇或,而仇或略顯驕傲地提了他。
林織做完筆錄的時間還不到九點,他準備離開時被人匆匆叫住。
“不好意思林先生,可能要耽誤您一些時間,有些事情需要您幫忙。”
以現在搜查到的證據,夠夏熾判死刑,也正是因為涉及到死刑,所以檢察院那邊會十分嚴苛,除了充分的證據外,最好還要拿到兇手的口供。
因為案子的惡劣性,上頭十分看重,指派了審訊方面的專家,看看能不能從夏熾的嘴里挖出一點東西。
自然不是兇手的犯罪心歷路程,而是身上的其他大小案子,雖然這種可能性隨著關鍵證據的出現被削減了,夏熾在最后一起案子里留下的東西,實在像個犯罪道路上的愣頭青。
即使夏熾保持沉默,專家還是撬動了她的嘴,而且在大多數案件里,有時候越是準備充分的兇手交代的越快。
因為一旦被逮捕,說明他們逃脫的可能性已經不大了,而且夏熾清楚,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她很快就會被查的一干二凈。
她愿意交代自己的作案經過,但她要求見林織。
這本是不太合規的,可夏熾咬死了,看不見林織她就不會實話實說,也不會交代兇器的去向。
在協調下,林織簽了一份短期協議進了審訊室。
夏熾此刻穿著她被抓時的灰藍色連帽衫,面上的妝容有些花了,神色略顯疲態,但她的眼睛很明亮,在見到林織后,她陷入了某種亢奮狀態里。
她又問出了之前問過警察的話:“你們怎麼確定我的身份的?”
在車站逃跑時,夏熾靠的是某種對于危險的奇妙感知,可被抓的時候,她確定她的真實身份已經被警方知曉了,否則他們怎麼會出現在陸巧晴那里,事實上就連她自己也沒有想到她會走到那里。
夏熾先前問的時候警察當然沒說,不用對方在意的事情吊著,怎麼問出更多的消息。
林織不用提醒都知道其中關竅,所以他只是笑了笑,并沒有回答。
夏熾似乎也不執著于此,接著說:“公園那次見面你們就知道了對不對,你是故意出現在我面前的?”
“如果不是你們出現,那個女孩早就死了。”
夏熾對此有些耿耿于懷,她不喜歡計劃被破壞,人是她打電話讓林織選的,結果臨門一腳她的計劃泡湯了。
“某種意義上,我的確算是你的見證者。”
林織不置可否,他看著不遠處的夏熾,眼神里沒有厭憎或是唾棄,有的只是如同湖水一般的平靜。
這種態度大大讓夏熾降低了攻擊性,她靠坐在老虎椅上,姿態放松,像是陷入了某種回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