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織沒有看見過庭硯出招,上一次他在低靈域遇險,庭硯來時他已經神志不清,但他可以從元止的劍法中窺見一二。
臺上的少年劍招凌厲宛若霸道的墨痕,將天地渲染,在等待對手上臺的空隙里,會時不時望向他的方向。
林織彎了彎眼眸,在元止移開視線時才斂了笑意,手掌不輕不重地按在腹部。
他的手相較以往溫度高了很多,障眼法遮掩住衣袍才讓人不至于察覺弧度。
被林織隨身攜帶的千心花感覺到了主人的困境,有些擔憂地開出小花,想要為主人分憂解難。
林織摸了摸千心花,拒絕了它的自告奮勇。
“乖點。”
小孩就要有小孩的樣子,雖然千心花在他的養育下實力已經勝于云霧山苗圃里的那只成年株,但它還是幼年期。
當然,就算它是成年期他也不需要這種服務。
葵試前期是限定場次的擂臺賽,元止連續守擂了八次成為第一名擂主,等著之后抽簽和師兄世界們對決,他下意識朝著看臺上尋找林織的蹤影,沒想到卻撲了個空。
“師弟,你在找林師兄嗎,他剛剛托我給你傳話,說他有些要事不得不離開,讓你比賽結束后再去找他,他會用傳訊器告訴你他的位置。”
看見前來的元止,剛剛坐在林織身邊的器峰小師妹急忙道。
元止點點頭,轉身時面上不免有些失落,他還想讓師兄看看他拿到第一的樣子呢,只是師兄不得不離開,一定是很緊要的事。
流蕩在劍峰間的風吹不散粘稠的熱意,林織在云舟上,以靈力驅使著它前行。
01:【宿主,你要去找庭硯嗎?】
林織簡短地回應:【不。】
如果讓元止知道,他在高興地展現自己時,他喜歡的人正在和另一個自己糾纏,他會傷心的。
林織甚至可以想象到他暗淡的眼眸而后不知自己做錯什麼的茫然模樣,讓他忍不住心里輕嘆。
誰舍得讓可愛小狗傷心呢?
何況這是他早就做好的決定,在聽原境聽席彤瓔提起時,他就已經有了計劃的雛形。
云舟朝著藥峰而去,卻沒有停在云霧山。
林織到了云霧山旁邊的小山峰,這里分布著大小不一的藥田,藥峰弟依誮子每隔三天會來澆灌一次靈液,今早他們才來過一次,不怕被打擾。
樹木為林織指明了無主洞窟的位置,在山峰的另一側,那片區域地勢險峻,只有一小塊靈田。
林織進了洞窟,這山洞并不大,內里透著潮氣。
千心花落地,快速扎根蔓延。
藤蔓交錯蔓延,將鋒利凸起的石壁包裹,充斥著水分的苔蘚凈化著空氣,剛剛還光禿禿的洞穴轉瞬成為了植株的巢穴。
在這種變化里,林織不緊不慢地脫下衣衫。
腹部的紅月隨著呼吸起伏,緋紅的月光透著靡麗的色彩。
流界山。
元止用最快的速度贏了對戰的師兄,持劍行禮后下了擂臺,等著下一輪的對決。
若是能在筑基組里拿下第一,可以嘗試同金丹期的師兄師姐們比試一番,看看他與他們的境界相差多少。
只可惜師兄看不見,師兄去忙什麼要緊事了呢?
元止盯著地板發呆,忽然收到了腰上傳訊珠發來的消息,是林織給的地址,讓他比賽完后再過去。
奇怪,師兄不在云霧山上,怎麼在一旁的偏峰,還在洞穴里?
難道出事了?
元止毫不猶豫出發,完全把林織話里那句‘比賽完再前來’丟到腦后。
“元師弟!元師弟你去哪兒!葵試還沒結束,比賽還沒比完呢!”
負責這次葵試的劍峰大師姐在后面追,可元止一下就不見人影了。
“這可怎麼辦?”
大師姐喃喃自語地回了流界山,向主事匯報此事。
主事試圖聯系庭硯,但劍尊似乎在閉關,并沒有回應。
“將他安排在筑基組的最后,若是他沒有及時回來,便算作棄權。”
大師姐點點頭,也只能如此了,只是元師弟走的那麼急,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云霧山側峰。
和處處被精心打理的主峰不同,這里的除了靈氣足夠濃郁能夠滿足靈田需求的一些地方,其他地方的植被都沒有被人多給予眼神。
各類沒有藥用價值的草木生長的繁茂,讓人難以找到前行的路。
元止本打算再給林織傳音,卻在一群草木里看見了千心花。
即使那白花并不明顯,也沒有多麼獨特,但元止不會錯認。
師兄給他的木簪上雕刻的就是這種花,他不僅常看,還會時不時去師兄那里看千心花的本體,對它十分熟悉。
似乎察覺到了他的注視,千心花簌簌游動,宛若一條靈巧的蛇,元止快步跟上,一路抵達了山洞邊。
這里的花草生長的尤其茂盛,從外往里看,幽深中似乎藏匿著美貌的山鬼。
沒有去過人世間都元止不知什麼是魅惑人心的山鬼,眼里只有他的師兄。
布滿植株的幽暗洞穴里,唯一的光亮來源于舞晴草,瑩光下躺在藤床上的美人都透著如夢似幻的朦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