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在遇到這所謂的命中注定相關的事,他總是在把事情弄糟。
庭硯在沒有成為劍尊之前的人生,如同他的內府一樣支離破碎。
興許是體弱多病又或者是溫和給人的印象,讓人覺得他很好說話,卻忘了他的病因從何而來。
他孤注一擲的狠絕,向來不吝嗇以自身作為代價,他寧可自爆也絕對不會讓仇人將他制成傀儡,為仇人行事。
所以在他又一次遇到人生的難關,需要去勘破情愛時,他也毫不猶豫地割舍了一部分的自己,卻沒想到這次不同于過去,站在他面前的并非是仇人,而是愛人。
庭硯先前心不在焉地想,或許真的該把那部分收回來了,這樣不就沒有節外生枝一樣的麻煩了。
可如今看著林織的眼,聽著林織說的話,他忽地明白了元止所言的,情愛并不是想割舍就割舍,想收回就收回的話。
他殺了元止,哪怕他只是殺了自己,林織都可能會恨他厭惡他,并不會如同他所想的那樣,自然地與他在一起。
“師叔,你怎麼了?先回床上躺著吧,讓我看看。”
林織看著聽見他話之后又是咳血又是按著額角眉眼痛楚的庭硯,伸手把人扶向了床榻。
唔,真有這麼脆弱嗎?
雖然知道不可能,但庭硯這幅病弱的樣子真讓人覺得他可能會隨時死去。
林織心里有些好笑的無奈,明明都這樣了怎麼還折騰自己。
林織暫時還沒辦法做到像他師父那樣理清庭硯的身體狀況,用藥修最樸實的辦法替庭硯查看身體,并且用靈氣對他的內府進行修補。
即使進度堪憂,但好歹能修補一點是一點,反正他現在靈氣充盈,吸的還是庭硯的,何嘗不是一種取用之道。
庭硯看著林織的發頂,垂下眼眸。
等到庭硯的呼吸趨于平緩,痛楚漸消后,林織輕聲道別,離開了無間山。
回到云霧山,就看見了正在處理藥峰事物的三師兄。
彥朋關切道:“師弟,你這幾日都去哪兒了,沒有瞧見你。”
林織答:“在無間山和元師弟論道,已經有些感悟了。”
彥朋還在想一個藥修和劍修論什麼道,正處于這倆道還能一塊論的疑惑中,聽見林織后一句話,立刻轉身不打擾。
這種感悟可是很重要的,也是修行中至關重要的部分,有時候能不能跨越境界,就靠那一點感悟了。
“那我不多打擾了。”
彥朋走了幾步想起來師父也找師弟有事,但好像不是要事,他決定還是自己去通報一聲,要是緊要再來叫師弟就好。
林織回了木屋,用凈塵訣打掃了一番后,照例沐浴。
給所有的植株澆灌了靈力,林織開始打坐修煉。
他修煉的速度已是極快,但這幾天從元止和庭硯那里得來的靈力簡直勝過他一個月打坐的成果,這種邪異的力量真容易讓人嘗到甜頭。
不過他的目標并不是問道,對于強大也沒有執念,起碼和最開始相比,他已經能較為放松地依靠另一半了。
林織沉下心,將那些靈氣再煉化,反復夯實基底,以免將來出錯漏。
林織之前做過妖做過鬼,卻沒有修過道,但修習這麼久,自然也有感悟,他活了這麼久,歷經數個世界,早就通透有別于他人,進入物我兩忘的境界后,也十分得趣。
小半月就這麼過去,天邊的劫云開始凝聚時,云霧山上的弟子們還沒有發現異常。
還是那些看起來不會動也不會說話的靈植們,敏銳地察覺到了風云變幻,在些許異常里,第一個弟子驚呼出聲,接著整座藥峰的人都知道了。
彥朋格外欣喜,在藥田里來回踱步了一下,才飛奔去找師父。
任鶴波也有些吃驚,他記得半月前好像徒弟才不到筑基中期,怎麼一會兒都直接跨越大圓滿之境,要直接結丹了?
這般妖孽實在讓人咋舌,在劫云凝聚期間,任鶴波沒著急為林織護法,而是先施術保護好云霧山的靈植們,以免它們被殃及池魚,要是哪個弟子的心血在雷劫中蕩然無存可就糟糕了。
做好這些后,他才在林織的木屋旁布下陣法。
“不愧是林師兄,他應該是古往今來藥修里結丹最快的一位了吧?”
“林師兄的心性契合靈根,又天賦絕佳,這也是應當的。”
“這要是讓其他宗門的藥修知道了,羨慕死他們。”
“下次要是能和林師弟一起進秘境,安全就更有保障了,最近外邊好像不太平,尤其是邪修那邊,好像合歡宗死了不少人,其中還有個是元嬰期的城主。”
“這些邪門歪道該死,不知害了多少人,就是不知道是他們狗咬狗還是有前輩出手了。”
“管他們干什麼,我也好想和林師兄一起修行,可惜實力不夠。”
話題轉了個彎,最后又說回了林織身上。
劫云已經逐漸成型,想要感悟的離得比較近,修為低微些的離得較遠。
同劍峰弟子對元止的推崇那樣,藥修弟子對于林織也很是崇敬,畢竟誰不喜歡溫和的大美人,他們時常覺得林織太幽居空谷,所以名聲才沒那麼響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