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思索著,突然下巴就被捏住,臉被強行掰了過去。
是蕭成炎。
他不滿地冷聲問:“她有什麼好看的?”
蘇棠愣了一下,聽出了他話里的酸味,不禁笑了,“那我不看了。”
說完,似想到什麼,歪了歪頭,笑道:“陛下嫌她梳得不好,那不如你來幫我梳?”
蕭成炎微愣,沒料到蘇棠會這麼說。
他這話一出,殿內候著的宮人都十分緊張,貴妃怎麼能這般理直氣壯的讓皇上伺候他呢?
地上跪著的青茹更是在心中嘲諷,罵蘇棠沒腦子,巴不得皇上快弄死他。
但空氣安靜了兩秒,蕭成炎看著蘇棠散落了一身的墨色長發,宛如畫一般,下意識就上前拿起了木梳,真的替他梳了起來,而且動作很輕,像是怕他疼似的。
蘇棠看了一眼地上的青茹,說:“罰你半個月的俸祿,調去別處做事,本宮這里不需要你了。”
青茹猛地抬頭,不敢置信又憤恨不甘,脫口道:“不,奴婢不想離開朝陽宮,貴妃不能讓奴婢走,奴婢是伺候陛下的!”
蕭成炎一頓,冷眼掃過去,“孤把你們賞給了愛妃,你們就是愛妃的人,他讓你死,你就得死,你當你是什麼人?敢吼孤的愛妃?”
他這話說完,青茹當即面如死灰,可蕭成炎根本看都不看她一眼,轉頭就又教育自家過于膽小心軟的寵妃,說:“半個月的俸祿,跟沒罰又有什麼區別,以后誰敢讓你不痛快了,就告訴孤,孤幫你解決了。”
總管懂皇上的心思,立刻就讓人把青茹拖了下去。一個小小的宮女,竟敢肖想皇帝身邊的位置,還對貴妃不敬,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蘇棠忍不住回頭看過去,問:“他們會怎麼罰青茹?”
蕭成炎伸手就把他的臉掰了回來,冷聲說:“別亂動。”
顯然不想蘇棠去在意一些無關緊要的人,繼續慢悠悠的幫他梳頭發。
“像她這樣的人,宮里不少,李忠順知道要怎麼處理。不用擔心,她不會死,就是吃些苦頭,讓她懂規矩。她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了。”蕭成炎清楚他想知道什麼,直接回答了。
青茹對他不懷好意,蘇棠自然不會為她求情,知道蕭成炎不會殺人,他就沒再說什麼了。
這一打岔,蘇棠今日的束發戴冠都是由蕭成炎幫忙弄的,本來只是隨口一說,也沒想過蕭成炎真能弄成,畢竟他是皇帝,被那麼多人伺候,按道理來說應該不會這個。
但最終結果,蕭成炎束得非常齊整完美,甚至比宮女還要手巧。蘇棠有些訝異地照了鏡子好一會,慨嘆:“沒想到陛下還有這樣的手藝,日后若是開店都不用愁了。”
蕭成炎搞定之后,半靠在椅子上,又恢復了懶洋洋的模樣,“孤從小就自己梳頭挽發了,一學就會,哪會像愛妃這麼手笨。”
蘇棠:“……陛下,我在夸你,你也應該夸回我,這叫禮尚往來。”
蕭成炎扯了扯嘴角,“禮尚往來原來這麼用的?那孤也做到了,孤夸你手笨來著。”
蘇棠氣鼓鼓,翻了個白眼,對著鏡子看自己的新發型,懶得搭理他了。
蕭成炎托腮,看他氣成包子臉的側顏,不禁嘴角翹起一絲弧度,笑了。
用膳之后。
嫣然端著茶壺過來,給皇上和貴妃奉茶,但在遞給皇上的時候,她卻突然好似一個踉蹌身子歪了歪,茶杯脫手,差點就要扔到地上,幸虧她反應極快,手一伸手腕一轉,又把茶杯接住,好好地放到了皇上手邊的桌上,一滴茶都未灑出來。
蕭成炎:“……”
一頭霧水,這人在搞什麼玩意?表演雜技嗎?
再看多一眼,強大的記憶力讓他想起來這是前不久碰瓷的那個宮女,那似乎做出這樣的事,也不奇怪了?
蘇棠看到這一幕,兩眼亮起,很是佩服,“嫣然,你好厲害啊。”
被喜歡的貴妃殿下夸贊,嫣然頓時雙頰泛起紅霞,有些羞澀地垂眼,柔聲說:“奴婢險些摔了茶杯,太過莽撞,當不起貴妃殿下的謬贊。”
蕭成炎注意到這宮女對著蘇棠臉紅,心里頓時不爽,冷聲說:“知錯還不快滾出去領罰。”
蘇棠一聽,頓時瞪過去,很不贊同。
人家都沒犯錯,干嘛要領罰。
看到蘇棠為了別人瞪自己,蕭成炎更不高興了,依舊堅持要罰,嫣然就聽命下去領罰。蘇棠立刻用更兇的眼神瞪著蕭成炎,充滿了威脅的意味。
最終,蕭成炎十分不情愿地改口,“諒你及時挽救,孤就免了你這責罰。”
嫣然便行禮謝陛下寬恕。
后來,因為這事,延年很無語地說:“阿姐,你在做什麼?想燙死皇帝嗎?不怕他殺了你?”
嫣然有點小得意,“我有勾引任務,但又不能真做還要保命,這可不好做,我是特意按照話本學的,那一手我練了好好些日子,貴妃還夸了我呢。”
延年有些嫉妒,故意說:“我早就叫你少看點話本,傷腦子。”
看話本入魔的嫣然很不滿,“話本怎麼了,你看不起話本啊?你最喜歡的貴妃殿下都經常看呢!”
延年一僵,頓時換了表情,很支持地說:“話本?話本那可是個好東西,能從里面學到各種知識,怪不得殿下什麼都會,人美心善,愛看書,還會騎馬射箭,我從未見過如此完美的人!遇到殿下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