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的,他又調整情緒,昂著下巴對埃爾說:“還不快給我換衣服,難道你要讓我親自來嗎?”
埃爾立刻依言上前,聽話得不行的樣子。那是自然的,他喜歡極了近身伺候少爺的感覺,看著少爺一點點在自己手下打扮得優雅貴氣,十分滿足。
蘇棠被伺候著換上了西裝,一頭凌亂卷翹的金發也被梳理整齊,唇紅齒白,帶著點傲氣,精致漂亮得不像話。
洗漱之后,蘇棠就下樓吃早餐,之后去藏書室,還陪著柯基玩了好一會,抱著它擼毛。
埃爾看著,臉上的微笑依然掛著,但變得透著絲絲縷縷的寒氣,讓人背后發毛。
蘇棠無視了,而這柯基又是有時機靈有時憨憨的小家伙,吐著舌頭正開心,完全沒感覺到危險。
最終,還是埃爾提出一件新鮮事,轉移了蘇棠的注意。
埃爾說:“少爺,您買的留聲機已經到了,要現在去看看嗎?”
蘇棠一聽,頓時有了興趣,松開了摸柯基的手,站了起來,眼底放光,“在哪里?”
埃爾答:“已經放在舞會廳了。”
蘇棠興致盎然,現在就打算去看。
所以,埃爾就跟著他一起離開藏書室。
柯基原本正享受著主人的擼毛毛,舒服得趴在地上,簡直達到了狗生巔峰,但沒想到,背上的手說不見就不見了。它茫然地抬頭,失落地看著蘇棠的背影,正要可憐巴巴地嗷嗚一聲,把主人叫回來。
結果,沒想到和主人身旁那個瞇瞇眼對上視線了,叫聲頓時就卡在了喉嚨里,不上不下,差點把自己噎死。柯基慫得打了個顫,把狗頭低下來,埋進爪爪里,不敢叫了。
埃爾微微一笑,滿意地轉身跟上了蘇棠。
蘇棠并沒有看到他們之間的互動,一臉期待地向前走,在走廊走了一段路了,才忽然想起來,自己好像不知道舞會廳在哪里。
于是,他不得不停下來,看向后面跟上來的埃爾,催促說:“還不快點。”
滿眼亮晶晶,閃爍著明顯的興奮,全是想要看到新鮮事物的好奇,蘇棠興致上來了,哪里還記得人設的事,完全把自己的情緒表現出來了。
埃爾看著他這樣,忍不住彎起嘴角,笑意更深。
埃爾快步走上前,站到了蘇棠的身邊。
兩人就一起走去了舞會廳。
舞會廳是為了在城堡內開舞會而建造的,自然場地寬闊,布置得華麗,一角放著一架三角鋼琴。
蘇棠一眼就看到新放進來的物件,那個大喇叭太顯眼了,大大的一朵,鍍金,綻開的花瓣上還有凸起的精致花朵紋路。
留聲機被放置在一個柜子上,紅棕色的全木制,上面雕刻著繁復華麗的花紋,線條優雅,將貴氣奢華展現得淋漓盡致,盡管這只是用來放置留聲機的一個柜子而已。
蘇棠走上前,好奇地碰了碰,手指觸及的就是金屬的冰冷質感。然后,又探頭看著喇叭,還有底下的轉臺。
埃爾覺得少爺這幅模樣十分靈動可愛,像是剛得了新玩具的小孩子一樣,笑著問:“少爺要放唱片聽聽嗎?”
蘇棠毫不猶豫點頭,又問:“怎麼操作?”
埃爾溫柔道:“我剛學了,可以為少爺展示。”
不過,蘇棠更想自己來,臉上滿滿都是躍躍欲試。
埃爾拿來了一張唱片,蘇棠就伸出手,眼巴巴地看著,跟要糖的小孩似的。
埃爾不自覺地寵溺一笑,把手里的唱片遞過去,蘇棠小心翼翼接過來,避免碰到黑色區域,擔心損壞音質,兩人的手自然就會碰到一起。
蘇棠琢磨著,按照自己以前看電視見到的樣子,試著把唱片放上去,旁邊還有埃爾在指導要注意的點。
唱片轉動,唱針輕輕落下,大喇叭就放出了三維立體聲音,象征著時代的慢悠悠語速,很有質感,仿佛真人在面前演唱。
舒緩優美的旋律在室內如水一般輕輕流動,讓人聽著心情就不自覺變好。
蘇棠和埃爾都安靜地站在留聲機旁,欣賞著這動聽的音樂。
過了一會。
埃爾笑著提議,“少爺,這音樂那麼美,要不要跳舞?”
蘇棠一愣,下意識就搖頭拒絕。他哪里會跳什麼舞。
埃爾看到他毫不猶豫的拒絕,眼神變得有些暗淡,很失落的樣子。
蘇棠看著,頓了一下,有點別扭地小聲嘀咕:“跳舞有什麼好的,又不好玩。”
埃爾微笑說:“少爺,跳舞當然很重要啊,大家都是通過舞蹈來社交的,而且適當地跳舞,也對您的身體好。”
蘇棠立刻就又想起了這世界的上流社會貴族,在社交季時,常常跳舞到凌晨,早上才睡覺,日夜顛倒的生活,簡直跟現代通宵嗨的年輕人有得一拼。
而且,他們還是一直跳舞,蘇棠想想,都替他們感到腳疼。
埃爾的眼神專注而深情,蘇棠甚至從他眼里看到了可憐巴巴的期待,跟小奶狗似的,心里忍不住一軟,深深懷疑埃爾是在對他用美人計。
蘇棠努力地移開視線,讓自己堅定些,搖了搖頭,有點驕橫地說:“我就是不想跳。
”
絕大部分情況下,埃爾對蘇棠都是言聽計從的,所以盡管心里失落,也沒有再讓蘇棠跳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