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體就透露出一個詞——「闊氣」
簡直就是我的夢中情房。
不愧是當了皇帝的人,這小子這一年過得還挺好的嘛!
眼看著賀忱坐下,我下意識給他倒上一杯茶,順手也給自己倒了一杯。
賀忱半瞇著眼睛,按住了我舉杯子的手:「這是虛竹地特產的毛尖,有價無市。誰準你喝了?」
以前窮的時候,一碗井水都是我和他一人一口分著喝的!
小氣鬼!
我暗暗磨牙:「怕有賊人下毒,我先替主子試一試。」
他懶洋洋地往椅背上一靠,挑眉看向我:「好啊,你試試。」
試就試。
我一仰頭,把杯子里的喝干凈了:「試過了,沒毒。」
賀忱眼神微暗:「那可不一定。比如有的毒藥會抹在真的杯口,又或者是用兩種藥混在一起。」
我本來想罵他是個事兒精,但賀忱繼續道:「這些年刺殺朕的賊人數不勝數,手段也層出不窮。朕不得不防。」
我一下想起這些年一個人扔在深宮之中……說實話,確實是挺不厚道的。
猶豫片刻,我也想不出來招了:「那怎麼辦?」
賀忱突然勾了勾手指,示意我湊過去。
等我彎腰俯下身的那一瞬間,突然伸出手,白皙的指節揪住了我的衣襟,揚起下顎。
軟而滾燙的唇瓣落在我的嘴角。
那點兒濕漉漉的水漬很快被吮吸殆盡。
直到賀忱松開手,我還沒有反應過來。
這廝剛剛,是在干什麼?
賀忱舔了舔已經濕潤的唇瓣,語氣淡淡:「嗯,這樣就能保證沒毒了。」
不是……這合理嗎?
我后知后覺反應過來自己好像被占了便宜,捂著嘴:「你……殿下就不怕有人在我嘴上抹毒?」
「抹了嗎?」
我語塞:「……那倒沒有。但難道以后都用這種方法嗎?」
賀忱微微頷首,一副開恩的模樣:「既然你這麼說了,倒也不是不行。」
不行!你小子爬!
但我慫,我不敢說。
14
我好像又過回了之前的日子。
半夜守在賀忱的床邊,沐浴的時候伺候在屏風外頭,就連吃飯都要站在一邊給他夾菜……
不對,更慘。
不用男扮女裝之后,我甚至要守在茅房外頭等賀忱!
毫不夸張地說,我就差直接長在他身上了!
那些人一個個羨慕得要命,都說我要飛黃騰達了。
我累得上下眼皮直打架,真想問問:這福氣給你們要不要啊?
偏偏主神不依不饒,催著我趕緊給賀忱開感情線。并且放下狠話:
「一個月之內不成功,你就親自完成攻略任務!」
我懷疑主神是被氣瘋了。
就算賀忱長得又帥,身材又好,溫柔有錢還是個粘人包。
我一個大男人,怎麼去攻略另一個大男人?
我據理力爭:「別的不說,就算我同意,賀忱能同意嗎?」
主神那邊陷入了詭異而又微妙的沉默。
他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憋了半晌,擠出一句:「加油。」
然后就匆匆下線了。
于是我兢兢業業地開始謀劃,力圖在一個月之內給賀忱找到一位情投意合的皇后。
首先看中的就是宰相之女林如月。
人如其名。林如月外表溫柔大方,才識更是出類拔萃。和賀忱站在一起的時候那叫一個郎才女貌。
尤其是那走路時弱柳扶風的模樣。一步三扭,身子搖曳……
等等,她好像是崴著腳了!
非常好!就這樣,直接倒在賀忱的懷里。
然后就像話本里說的那樣。直接攬住腰,兩個人違反力學,開始愛的魔力轉圈圈,接著墜入愛河!
在我滿懷期待的眼神中,賀忱往旁邊撤了一步。
林如月華麗麗地摔倒在了地上,發出一聲不合時宜的豬叫。
臀部和地面接觸的那一剎那,我不忍地閉上了眼睛。
賀忱面無表情地看向我:「你站在這里干什麼?」
我一臉問號指了指自己:「我?」
「身為貼身侍衛,有人意圖傷害朕,你卻毫無作為。」賀忱冷著臉:「扣你一個月俸祿。」
我的臉色現在一定比林如月的還要難看。
一個月啊!這小子下手也太狠了!
我哭喪著臉:「陛下,林家姑娘出了名的弱柳扶風,人家能傷害到你什麼?」
賀忱一本正經:「她驚嚇到朕了。」
我:「……」
看得出林如月也很無語。她盈盈一拜,紅著眼睛:「陛下,臣女身體不適,先行告退了!」
我默默為她腦補「臣女退了!這一退,就是一輩子!」
然后看著她的背影暗自神傷。
賀忱語氣陰沉:「她走了你很難過?」
我下意識點頭,才注意到賀忱一直盯著我。漆黑的瞳孔遮擋住了所有情緒。
不等我開口解釋,賀忱冷哼一聲:「走了!這御花園風光也不過如此!」
我:「……」
一開始明明是他非要出門溜達的。真是男人心,海底針。
15
就在我苦心謀劃,想著為賀忱再物色物色。
當晚老太監就送來了一大摞畫像。
賀忱慢條斯理地攤開:「后位空懸三年。來看看,你覺得哪位合適。」
我一幅一幅地看過去——
刺史之女。紅衣如火,看上去就是敢愛敢恨的颯爽女子。
太守之女。溫柔賢淑,端莊大方……美得各有千秋。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看著,回想起之前和賀忱一起在冷宮里的那段無人在意的日子,心像是被泡在了醋缸子里,酸酸脹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