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是當年給賀忱去御膳房偷食物留下的后遺癥。
賀忱還有些不可置信:「所以,你不走了?」
「不走了。」我撓撓頭,「最新的任務是讓你過上幸福甜蜜的生活。」
「我缺一位皇后,就能過上幸福的生活。」
我有點兒不好意思:「那你看,我能勝任嗎?」
「能。」賀忱語氣篤定:「我缺的就是一位名叫林念的男皇后。」
我興致勃勃,想沖上去親他一口。
剛沖到一半,被鐵鏈狠狠地拽住了,要不是賀忱及時抱住了我,我差點兒一頭栽在地上。
「賀忱,你趕緊給我解開!」
賀忱表情有些不舍:「但我很早之前就想這麼玩一次……皇后今天晚上能滿足我嗎?」
不了, 滿足不了一點!我惜命!
我之后才知道賀忱當時在忙什麼。他早就放出了自己要迎娶男人的消息, 滿朝文武上書勸誡,全都被他批了回去。
算算時間, 放出消息的那天,正好是我當上侍衛的第一天。
這麼回想起來,當時在御花園里的見面, 他表現的格外淡定,還真的差點兒把我唬住了。
我好奇:「你是怎麼知道我回來了的?時間掐的這麼準!」
賀忱放下批奏折的朱筆, 指了指自己盤坐的腿間:「坐過來, 我慢慢告訴你。」
呵呵,信你才有鬼。
我揉了揉酸脹的臀部,優雅地沖他翻了個白眼,趴回榻上繼續睡覺了。
完全忘記了這件事。
春風暖暖地從半開的窗柩邊吹了進來, 帳前輕紗浮動, 我半夢半醒間被摟進一個熟悉的懷抱。
暖陽高照, 正是適合小憩的溫度。我反手抱住賀忱,迷迷糊糊陷入夢鄉。
28
我從小被人叫「雜種」
。好像已經習慣了這種不受人待見的生活。
所以第一次看見林念的時候, 我只想冷笑。
這個男人的演技實在拙劣。就連塞在胸前的饅頭都有的時候一大一小, 非常不走心。
但就是這樣一個人, 真的愿意日復一日地護著我。
愛上他真的是一件很輕松的事情。
但我錯了,像我這種天煞孤星的命格, 好像真的不配愛上一個人。
他死在我懷里的時候,世界好像都安靜了。只有掌心間的黏膩血跡暴露了我的慌亂。
我甚至來不及反應,來不及告訴他我愛他,就眼睜睜地看著他在我懷里斷氣。
那個蠢貨說這只是個任務。我其實是將信將疑的。
直到那天我又嘗試了一個招魂術, 快要把血放干的時候, 垂死之間聽見了一個聲音。
他自稱是主神, 說我前半生的痛苦都是為了后半生的幸福生活。問我還有什麼不滿意的,讓我別再作妖了。
我說我不要當皇帝, 我要林念。
他說當皇帝有什麼不好的,要什麼有什麼。
我告訴他,我只要林念。
皇位是天下獨一份,可林念也是天下獨一份。
而且和林念比起來, 當皇上算個什麼東西。
他讓我別說傻話也別再自殘了。
我聽不懂自殘是什麼意思,但我知道,那個「主神」怕我死了。
我用刀劃開自己的手腕, 一字一頓地告訴他:「我要林念。只要林念。」
然后他說:
「靠, 你們兩個真是有病。一個魂不守舍, 一個玩起了自殘。林念是吧,行行行,明天就安排。你們讓我省點兒心吧!」
然后我就真的看見了林念。
他永遠不會知道,重逢的第一面,我寬大的袖口下是裹著白布的、刀痕密布的手腕。
后來主神問我:「有沒有興趣來管理局?我覺得你比林念的腦子要好使。」
我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29
歷慶五年,皇帝賀忱突然病逝, 男皇后林念不知所蹤。
有人看見合葬的陵墓間飛出兩只白鶴, 交頸而行,舉止親昵。
賀忱在位五年,開創清明盛世, 河晏海清。只有「一意孤行迎娶男皇后,且不再納妃」這一條遭文人詬病。
但坊間盛行帝后話本,傳作美談。
-完-
布朗尼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