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當是很受女兒家喜歡的樣貌。
可惜,偏偏我阿姐不喜歡。
我……我也不喜歡!
蕭南燭一雙黑眸愈發晶亮剔透。
神情躍躍欲試:「還要嗎?」
我不自在地偏過頭,嘟囔道:「要啊,越多越好。」
我在說解藥,但他好像不是。
因為下一秒,他扣住我的手。
猛地把我壓在床榻上。
高大的身影罩下來,仿佛密不透風的墻,堵住我所有呼吸。
唇上溫熱緩緩渡入,細細密密蔓延到深處。
……
「咳咳……」
「放開我,我自己會喝!」
換氣的間隙,我總算抓住機會喊出口。
我輕輕碰了碰嘴唇,火辣辣地疼。
這人是屬狗的嗎?!
「嗷,那你自己喝吧。」
蕭南燭起身,善解人意地遞來一只白玉碗。
我定睛一看。
好嘛,碗底干干凈凈。
我還喝個屁喝!
急火攻心之下,我徹底恢復了。
第一時間裹著被子,退到離蕭南燭最遠的床里側。
「蕭南燭,你別饑不擇食。」
「我雖和阿姐模樣一般無二,但我是男兒身,你又不是沒看過!」
「你有種按欺君之罪誅我爹九族去,別逮著我犯渾。」
從前一起讀書時,每每蕭南燭看到阿姐對著顧太傅獻殷勤,受傷的總是我。
阿姐送太傅發冠,他便裝可憐哄走了我的家傳玉佩。
阿姐送吃食糕點,他就眼巴巴瞧我的食盒,不給他就不吃飯。
阿姐偷親午睡的太傅,被我們撞見。
我不過多看了兩眼,就被氣乎乎的他拉到隔壁,按在書案上……
至今想起,頸側還隱隱作痛。
現在阿姐要娶太傅進門。
我也的確又替了她,被送進了宮。
但別的,他想都不要想。
男人的貞潔也是貞潔!
我縮著脖子,準備接受帝王一怒。
可蕭南燭就那麼坐在床側,含笑看著我。
「將軍府何來欺君之罪?」
「我早知送來的人是你。」
5
我徹底繃不住了。
把玉枕狠狠砸到蕭南燭身上,
破口大罵:「蕭南燭,你瘋了!」
「顧太傅教你的禮義廉恥,都進到狗肚子里去了。」
「這麼多年我待你不薄吧。」
「從前你不受寵的時候,是誰主動做你伴讀來著。」
「是誰偷偷給你過生辰,被你父皇知道打了板子來著!」
「是誰拿自己攢了幾年的月銀,在雪禍那年買了最好的銀絲炭送到你宮里,怕你凍死來著!」
該死的蕭南燭,我對他這麼好,他知道我被算計,不出手相救也就罷了,還推波助瀾!
我把他當兄弟,他卻想插兄弟一刀?
也不知我哪句話刺激到了蕭南燭,他轉過臉,露出一抹瘆人的笑。
「是啊,我哪比得上顧太傅高風亮節,能把你迷得團團轉。」
「救了我這個白眼狼,算你倒霉。」
我心中一寒,氣血卻叫囂著上頭。
「蕭南燭你*%#@¥*……!」
蕭南燭面不改色聽著我痛罵他。
見我罵累了,還遞上茶盞給我解渴。
就在我接過去的下一瞬,他起身撩開帷帳,欲往外走。
「你要走?」我有點蒙。
蕭南燭停下步子:「怎麼,舍不得為夫?」
「舍不得你大爺!」
我咬牙切齒的罵聲被忽略。
他一邊輕嘆:「真是一刻都離不開我。」
一邊頗為無奈地伸出手。
指尖微微一動,殿中燭火剎那間全部熄滅。
只余兩盞即將燃盡的龍鳳燭。
我真想贊嘆一句「少俠好功夫」。
但我不能。
因為他這好功夫,是要對著我使的……
我退無可退,貼著墻恨不得鑿出洞來。
衣料摩挲聲接連響起。
昏暗的光映在蕭南燭微微勾起的指尖。
他語氣帶著十足的蠱惑。
「愛妃,過來。」
搖曳的燭火,終于徹底熄滅了。
6
「別碰我!」
從噩夢中醒來時,天色將將有些白。
身邊空蕩蕩的被褥還是熱的……
人去哪兒了?
「我在這兒。」
蕭南燭捂著腰,從床下探出頭來。
鳳眸一垂,倒先委屈起來。
「從前恨不得黏在我身上,如今碰都碰不得了。」
「你還敢說,明明是你,在夢里!」
夢里的情景,我絲毫說不出口。
手腳被蕭南燭綁在床頭床尾,嗓子罵啞了,他都不肯停手。
但現實里,蕭南燭看著架勢唬人,卻只敢強行把我按在懷里,單純無比地睡覺。
畢竟他早知道的,我魚死網破起來不要命。
7
剛做蕭南燭伴讀那會兒,他被人欺負,我都是連踢帶咬的,怎麼瘋怎麼來。
揪掉過七公主的頭發,踢壞過三皇子的蛋,一拳一個狗眼看人低的死太監。
活生生把我家祖上功績換來的十幾枚免死金牌,禍禍到只剩一枚。
可惡的蕭南燭,大騙子。
說好以后做了皇帝,還我更多金牌的。
想到這,我一腳把剛爬上床的蕭南燭重新踹回地上。
「還我金牌,不然別碰我!」
蕭南燭還來不及呼痛,猛地抬眼。
「給你金牌,就能隨便碰了?」
嗯?我是這個意思嗎?
8
「欺君,死罪。」
「辱罵皇帝,死罪。」
「毆打皇帝,死罪。」
……
「把皇帝踢下床,死罪。」
「不給皇帝親,死罪。」
「傷了皇帝心,死罪。」
「阿隱,算下來,你現在倒欠我三十枚金牌。」
蕭南燭掰著指頭,細數我的罪狀。
我聽得氣血上涌。
「前面就算了,后面幾條哪里就死罪了?」
「我濫用私刑,不可以嗎?」
蕭南燭一副「我就是昏君,你能怎麼樣」的狗樣子。
氣得我腳踩上他的胸膛,又把他踢下了床。
一日三踹昏君,我徹底惹惱了蕭南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