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崔玨打斷我:「不是假的,我從來沒作假!」
我傻住。
崔玨一把揪住我的衣領:「程毅,你到現在都不明白我的心意嗎?」
「……」
我不知道該如何反應,我已經完全傻住了。
崔玨見我一臉蒙逼,失望地放開我的衣領,轉身走出廊下。
清凌凌的光落在他后背,顯得有點孤獨。
6
崔玨這次鬧的脾氣特別大,哄都哄不好的那種。
我心煩意亂一夜沒睡,第二天他卻像沒事人一樣和人說話,言行舉止,不負貴公子名頭。
遇到任何人,都禮儀完美。
唯獨對我,愛理不理,一個字都不肯說。
他名聲極大,又出身高貴,好多人慕名前來和他交友,他竟來者不拒,整天和人把酒言歡,逛街賞景。
我想插話,都被一堆人阻攔在外。
一連幾日,崔玨早出晚歸,完全不搭理我。
他已經和周圍的文士商人們交上了朋友,賓至如歸。
徹底拋棄了我。
白玉樓里,望著被團團圍住的崔玨,我煩悶地坐在一邊和周行知、秦明喝酒。
我搞不清楚自己的心情。
我想離他遠點兒,又忍不住跟著他跑。
氣憤、嫉妒,也很恐慌。
他看我,我不自在,他不看我,我更不自在。
可惡!
「走,我們去牡丹樓!」我將酒瓶扔桌上,起身招呼。
周行知吃驚道:「崔公子應該不會去牡丹樓。」
我冷笑:「管他作甚。」
「他不是你朋友麼?」
「不是!」
周行知和秦明面面相覷。
最終我們三人悄悄離開,去了牡丹樓。
包間里,如意彈奏的曲兒我一點兒也沒聽進去,只顧著喝酒,喝最烈的酒。
最后已經徹底失去意識。
迷糊間,好像有人拉我。
氣息不熟,我打滾撒潑,不肯走。
又有人來,還是不熟,我推開他。
最后來了道模糊的身影,氣息很熟悉,讓人安心。
他拉我,我踉踉蹌蹌站起身,湊過去聞了聞那人的脖子,氣味淡雅似竹,我一下子放松了。
我問:「是你嗎,崔玨?」
「是我。」嗓音低沉。
「王八蛋!」
我罵了那人一頓。
那人靜了會兒,將我背起來。
我在他身上撲騰,他用力拍我屁股:「有完沒完?」
我大罵:「崔玨,你憑什麼不理我?」
那人沒說話。
「我才是你最好的朋友,你居然不理我!」我繼續罵罵咧咧,「你個沒良心的!」
崔玨說:「我不是你朋友,我是你男人。」
「呸!」我繼續大罵,「你是我男人,居然還和別人一起勾肩搭背冷落我!」
我狠狠咬他的脖子。
「嘶——」他疼得倒吸氣。
我罵了他一路,后面徹底醉過去。
醒來天已大亮。
動了動身子,手不小心摸到一個溫熱的物體。
我轉過頭,看到崔玨睡在我旁邊。
我緩了一會兒,才模模糊糊地想起昨晚的事。
有點慌,也有點尷尬。
「醒了?」旁邊的人聲音淡淡。
我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心里生了怯,干脆閉眼假裝睡覺。
「程毅,昨日為什麼發脾氣?」他問我。
我死魚一樣直挺挺躺著,假裝不醒。
但崔玨似乎知道我在聽,繼續說:「我不理你,你很難受對不對?那你想過沒有,你和別人談笑風生,和別的男人睡覺,我該有多難受。」
我裝不下去了,睜開眼說:「我和那些人都是朋友。」
「朋友?」
「是的,你也是我朋友。」
「我不只想做朋友!」崔玨撐起身子,俊臉側向我,目光炯炯有神,「程毅,我要的不是朋友,我要的是特別、唯一!我要我在你心里,是最特別的那個!」
我坐起身,揉揉雞窩一樣的腦袋。
昨天喝了太多酒,太陽穴一脹一脹地疼:「別鬧了!」
「我沒鬧!」崔玨眼睛漸漸泛紅,他死死盯著我,「我要成為你的最特別的人。」
他像個孩子一樣孜孜不倦。
一瞬間,我有點不知所措:「你已經是最特別的那個啊……」
「不,你和我喝酒,你也和他們喝酒,你和我聊天,你也和他們聊天,你和我睡覺,你也和他們睡覺……你待我和待他們都一樣!」崔玨翻身壓過來,「我不是特別的。」
「那……那……」我被他問得心慌意亂,太陽穴依舊在突突地疼,頭昏腦脹,「你想如何?」
「給我!」他揪住我的衣領,「給我!」
他神情有點可怕,甚至有點瘋。
我被他搖晃得更暈了,伸手推他:「別搖,我給你就是……別搖……」
然后,我一天沒下來床。
7
那天稀里糊涂再度攪和在一起,崔玨變得很高興,天天粘著我,帶著我到處游玩。
他似乎用了功,沒有第一次那麼疼。
可,這不是疼不疼的問題。
若說第一次是被迫做給太后看,這次算什麼?
我把那一千兩銀票還給他,崔玨很不高興:「你還我作甚?不說我們是夫妻,即便是朋友,也不當還的。」
我不想因為身外之物和他吵,提過兩次被他拒絕后,我便收下這筆錢。
崔玨很忙,他很快就得回去,臨行前,他將放妾書交到我手里。
我茫然地啊了一聲:「為什麼現在給我?」
實際上,和他稀里糊涂在一起的日子,我都忘了這事兒。
碧波亭外,楊柳依依。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紅了臉,別過頭說:「之前不給你,怕你做了我的妾,討厭我,一走了之再也不見。
有妾的身份在,我們至少有羈絆。如今我們兩情相悅,用不上這東西,自然就給了。」
兩情相悅?
我剛想反駁,看到他水潤的眸,到口的話被我咽回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