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此,繼母哭了三天三夜,眼睛都差點哭瞎了。
「那是我看在你的面子上,也算是給顏太傅最后一份體面,留了顏宇一條命,否則,就憑借當年他做的那些臟事,朕殺他十次都不足以泄憤。」
說著,祁書突然將手搭在我的手上:
「朕終究還是心疼你多一些。」
我著急要把手抽走,祁書卻緊緊拽著不放,推搡之間,我突然注意到不遠處的人影。
是金雅霖。
10
我不知她看清了多少,但是這個眼神總還是讓我有些慌張。
探子給我傳信回來,金家在江晚.晚.吖南置辦了一些產業,都是金雅霖在打理。
但是這些產業的錢沒有招兵買馬,反而開辦了學堂,學堂里都是女子,多是寒門里的女子。
金雅霖深藏功名,請了不少先生來教導她們。yƵ
這位女子的心胸,當真與常人不同。
只是我未曾料想到,她這般大膽給祁書下毒。
只是祁書身邊的太醫不是尋常人,自是一眼就看出來,金雅霖和送糕點的小宮女被拿下。
跪在地上的金雅霖只是看著祁書冷笑。
「為何要殺朕?」
「因為你是皇帝,我不想男人做皇帝。」
這個答案倒是我從未聽過的,祁書也是一愣。
「為什麼天下女子只能任人宰割?為什麼她們連讀書的權利都沒有?甚至連出門都必須經過同意?我不服!我只是想要女人擁有更多的權利,她們一點不比男子弱!」
「所以,你想出這麼個手段拙劣的方法?」祁書將那盤下了毒的糕點扔在地上,「你很有想法,可心機足夠謀略不足,朕從冷宮爬出來,什麼骯臟的手段沒見過?你這些,都只是小把戲。
」
金雅霖癱坐在地上,笑容僵硬看向我:
「所以呢,顏大人如此清風明月般的人物你也不放過,你心狠手辣,不配做皇帝!」
突然扯到我身上,我一時之間有些茫然:
「金姑娘,我想你誤會了什麼,我……」
「朕與子衍是兩情相悅!」
說這話的時候,祁書甚至還帶著一份驕傲,把下面的金雅霖都給看傻眼了:
「不可能,這怎麼可能?」
「為何不可能?朕與子衍相伴十多載,感情自然深厚。」
我張張嘴,半晌也說不出話來。
或許,在心頭,我也默許了這件事情。
我與祁書相伴多年,一起從默默無聞,到如今將他送上皇位。
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
「金姑娘,我聽說你出資在江南開辦了學堂,你是位奇女子,不應該如此下場。」
金雅霖沉默了很久,終究還是露出釋懷的微笑:
「陛下可配不上顏大人。」
說著,她再次看向我,一滴清冷劃過:
「長街上,顏大人對我兄長說我不入學堂,終究是可惜了,我也想去啊,不是在家里的私塾偷聽夫子給兄長們講課,而是真正入學堂,聽四書五經,聽春秋策論。」
「這一切,終究是可惜了。」
她癱坐在原地,緩緩閉上眼睛。
「動手吧。」
本以為金雅霖認命伏法,沒想到,她身邊帶著的女子竟然是有身手的,當即拔下她頭上的簪子朝我們沖過來。
11
祁書瞬間推開我,與那丫鬟纏斗:
「來人,護駕!」
一群侍衛沖入行帳之內,場面亂作一團,丫鬟見身手敵不過祁書,便朝我沖來。
「不行,別傷他!」
金雅霖著急地尖叫,慌亂間,侍衛的刀插入她的腹部。
那丫鬟身手極快,朝我追來,銀簪刺下那一刻,我沒有感受到疼痛,祁書已經擋在我面前。
血跡順著肩膀蔓延,那丫鬟被制晚.晚.吖服,我捂著祁書的傷口,溫熱的觸感讓我忍不住顫抖:
「祁書……」
「子衍,沒事的。」祁書勉強擠出一抹微笑,緊緊攥著我的手,「我沒事的,真的,子衍,我終于能向你證明,我對你的感情絕不是空口白話。」
「你……」
「子衍,你千萬別難過,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
「我是想告訴你,太醫來了,你能不能別拽著我,先把傷口給太醫看看?」
此時太醫就跪在不遠處,臉色通紅聽完這些話,壓根不敢抬頭看我們。
祁書傷得不重,只是他自己拽著我的手不放,非要我聽他把話說完。
就連包扎的時候也不老實,時不時就要裝作疼痛的樣子吸冷氣。
急得太醫是小心又小心。
「子衍,我好疼啊。」
「陛下,您十三歲從馬背上摔下來都沒喊過疼。」
「可是現在真的疼。」
我沒說話,只是看包扎的太醫額頭上都掛著細密的汗珠。
猛然想起年少時,聽去過煙花之地的好友們說,一些人會柔弱示人騙取好感。
實在是和祁書一模一樣。
只不過,我可不敢把皇帝比作伶人。
好不容易包扎完,太醫松了口氣,祁書又恢復了平時的冷臉:
「下去吧,管好自己的舌頭,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吧?」
太醫立馬點頭小心退出去。
祁書瞬間變臉又是一副可憐樣:
「這傷可是為了救你才傷的,你給我當皇后,不過分吧?」
「很過分,陛下,我們不能兩個人都在深宮之中吧?也許用不了幾年,我們也能問出何不食肉糜這種話了。」
「但是臣……將會永遠支持陛下,追隨陛下,一心一意,白首不相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