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引你來此,一是不好在京中動手,二是讓他少了臂膀,談起來自然容易些。」
裴大直勾勾地看著我,我說的話他不肯信。
那老者卻不罷休,「他可是北境新任單于的兄弟,呼衍煦殿下。你殺了他,不怕引起兩國交兵嗎?」
我冷笑, 「人都死光了,知道你是誰?再說了,兄弟鬩墻的戲碼, 世人見得多了,有何稀奇?」
絡腮胡子罵罵咧咧, 「我就說當初殺了這小子, 一了百了——」
我舉起手中的鐵牌,「認識這個嗎?」
此時客棧中除了我們再無旁人,掌柜和客人們早已見勢不對, 逃得不知蹤影。
「臨死前,為了讓你們不留遺憾, 我給你們講個故事吧。」
裴大日日諷刺我,除了姓裴,別無是處。
可他不知道, 我裴氏祖先曾做過些什麼?
當年, 裴氏先祖與先帝兄弟結義,共開基業。
事成后, 先帝稱帝,裴氏隱退。
先帝當時腦子一熱, 給了先祖這個鐵牌, 允裴氏可屯私兵 500。
先祖屢辭,請先帝收回鐵牌, 先帝不允。
此鐵牌后成為裴氏心病。
裴氏代代遵祖訓,不過分開枝散葉, 謹慎守家。
到了父親這代, 朝廷忌憚日深。
父親很怕家中小兒日后無故背過。
「裴大, 你懂了嗎?你們以為父親入了你們的局,在父親眼里,你不過是用來替我擋禍的工具。」
「殺我?殺我祖父?癡心妄想!」
后記
回京途中, 我撩開馬車的簾子, 腦子里總映著裴大絕望的眼神。
他最后說:「阿軒,你可相信, 我是真的想護你一輩子?」
我嗤笑,扯開衣襟,露出骨頭上的硬疤,一把撕掉那痂殼,膿血翻涌。
我殘忍地問:「這樣護嗎?」
裴大面色灰敗, 垂下了頭。
謝昭盯了我一路。
他玩味地問我, 「阿軒,你最后講的,你父親對裴大,是真的嗎?」
我不答。
許久之后,我問:「你說呢?」
他搖頭, 伸手取了兩壺酒。
我取下壺口的泥封, 舉起來敬他。Уż
「委曲三皇子陪我翻這麼多年亂葬崗, 我圖的是裴家死士,你所圖何為?」
謝昭倒不慌亂,灌了大口酒, 坦蕩地擁緊我。
「我就知道瞞不過你。」
「阿軒,既如此,就不必遮掩了。」
「我要一個不必躲在石榴裙下的江山……」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