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扮作小倌混入南風樓暗查要案。一個照面就被紈绔子看中贖身帶回了府。他說我長得像他夢中情郎讓我做替身。
我耐著性子陪他演了兩天,直到他拿出一節繩子讓我綁了他。
還說這是他夢中情郎的愛好。
我勸他:「有這癖好的能是什麼正經人,回頭是岸。」
他不服氣:「你懂什麼?宋醉身為衛尉,喜歡這個那叫相得益彰!」
我就叫宋醉,是個衛尉。
1
小少爺一邊指揮我,一邊給我講他的一見鐘情:
「我們初遇那天,我喝多了鬧事,是宋醉一腳把我踹醒了。」
我綁繩結的手一頓,懷疑是他自己有這癖好,拿我當筏子。
他一副回憶甜蜜的樣子:「然后他就把我拎起來綁了,就這個綁法,動作可利索!」
小少爺比我高一點,面若敷粉眼如桃花,看臉就知道是尋歡作樂的一把好手。
沒想到他能對貌若無鹽的我有印象,真不知道該哭該笑。
終于綁好了,小少爺往我身上靠:「你快面無表情地推開我。」
我:「……」面無表情地推開他。
小少爺舒坦了,他盯著我的眼睛,認真地說:「你要真是宋醉就好了。」
我的感慨之情剛起來,就聽他又說:
「這樣我就能把你綁起來,打斷你的腿,讓你這輩子都沒辦法離開我。」
我汗毛都豎起來了。
「你不是喜歡他嗎?」
那張漂亮臉蛋上露出迷醉的表情:「我喜歡他,喜歡得不得了。」
這人怎麼看怎麼有病。
這麼有病的我只見過一個,還是八年前我從土匪窩里撈出來的碩親王孫……
我嗓子有點干:「少爺,我姑且問一下您的名諱?」
他笑呵呵地說:「確實忘記告訴你了。
「這兒是碩親王府,我名景寧,是碩親王孫。」
我停止了思考。
景寧,八年前被擄進土匪窩,毒殺土匪二百三十七人。
等我找到他的時候,那山頭都被尸臭腌入味了。
他就這麼守著死人堆生活了一個多月。
我是第一眼見到他,他看到我還在笑……不愿回想。
而眼前站著的是成年景寧……不想面對。
他不知何時解開了繩結,挑起我的下巴,笑吟吟地說:「你和宋醉真的,特別像呢。」
「奴家是大眾臉,和誰都有點像。」
我宣布,從今天開始,我和宋醉毫無關系。
2
景寧似乎沒看出我就是宋醉,可有時他看我的眼神又讓我覺得他已經識破了我的身份。
我本想找個機會逃出府去,誰承想他派了人三班倒看著我,重刑犯也就這待遇了。
「小泥巴,你怎麼總是不開心?」景寧湊到我跟前煩我。
我花名小泥巴,本來就是隨便起的,從他嘴里叫出來還怪好聽的。
趕緊打住這危險的思想,我趁機討價還價:「被人日夜守著,誰都不會開心。」
「是這樣的。」他認同地點點頭,露出一個燦爛的笑來,「可是你要是開心起來就不像他了呀。」
我據理力爭:「我生性不愛笑,可以在心里偷偷開心。」
「那也不行。」景寧沒骨頭似的倚靠在我肩頭,「那就太像他了,我會忍不住打斷你的腿的。」
我:「……」合著橫豎我都得斷腿?
「噗哈哈哈哈!」景寧趴在我肩頭笑得不能自已,他笑累了才戳著我的冷臉說,「怎麼會有人面無表情還能看出心里在想什麼吶。」
腦子有病的人是這樣的,我安慰自己。
和他講道理是行不通了,我決定硬來。
我明面上的身份是京兆府衛尉,真實身份是暗中為皇上搜集情報的暗衛。
而暗衛擅長的就是暗殺,我們行走于黑夜之中,為皇上砍下謀逆者的腦袋。
此刻夜黑風高,正是我最熟悉的戰場。
我用拉肚子為借口進了茅廁,后又偷偷溜出去躲開眼線。
只要我翻出碩親王府,他就別想再找到我。
「小泥巴,你在哪兒啊~」外頭傳來景寧的聲音,跟鬼叫魂似的,嚇得我差點卡襠。
調整心態,我輕松一躍翻過墻頭,瞬間被幾個大漢圍住。
我有些汗顏:「今夜烏云蔽日,適合散心。」
大漢們怒目而視,我識時務者為俊杰。
回到院子,景寧趕緊湊過來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院墻那麼高,你沒摔著吧?」
我多少有點感動,搖了搖頭:「沒。」
景寧滿意地給我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那就好,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這小少爺還有點未泯的良心。
他捧著我的臉,像是看什麼絕世珍寶一般,語氣輕緩:「我要在小泥巴上種花,這樣你就再也逃不掉了。」
我面無表情:「哦。」
內心尖叫:陛下救我!
3
景寧并沒有活埋我,但是他說要睡我。
我一時間竟然選不出活埋和被睡之間哪個更可怕。
「怎麼,小泥巴太高興了?」他拍了拍我的臉,一副輕浮浪蕩子的做派。
我現在沒有為公獻身的打算,以后也不會有。
于是我和他極限拉扯:「少爺,奴家覺得這事兒不妥。」
「哪里不妥?」他很感興趣地問道。
我說:「主人家臨幸,這是獎勵,我犯了這麼大的錯,怎麼能獎勵我呢,得罰。
」
景寧搖了搖頭:「你和他那麼像,我怎麼舍得?」
我咬緊后槽牙:「那不如直接放過我。」
他說:「你又不是他,我為什麼要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