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權傾朝野,行事張揚。遭文武百官唾罵。只有我全心全意地支持長公主。
可后來,長公主搖身一變,竟成了當朝太子。
我才知道,他居然是個男人!
我人傻了:「我那麼大個漂亮的未婚妻哪兒去了?」
他也傻了:「你不是女扮男裝?」
我們面面相覷、無言以對。
所以——誤會大了。
1
我是這長安城中最游手好閑的世子爺,整日招貓逗狗,胸無大志。
幸虧爹娘有先見之明,早早地給我定了一門親事。
我的未婚妻,便是當朝淮南長公主——苻今玉。
她權傾朝野、獨攬大權。
養我這只咸魚綽綽有余。
只是太過招搖,樹大招風,容易引人怨恨。
我正在西市閑逛,想著為公主挑幾枝蘭花,擺在她的案桌上。
就見侍從長拾勒馬在我身邊停下,慌慌張張跳下來:「世子爺,不好了!長公主下朝時遭人刺殺,受了傷!」
聽到這話,我的心頓時一緊。
花也無心再賞,在攤上隨手擲下幾粒碎銀,翻身就上了馬。
等我手忙腳亂趕到公主府,也來不及等人通報,急急忙忙地就沖了進去。
只是,等我進了府,找了小半圈,卻沒在院內看到公主的身影。
我茫然地站在原處,心急如焚。
公主到底受了多重的傷?她傷到哪兒了?
她人呢?
我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抬步往內廳走,準備隨手抓一個下人先打聽打聽情況。
在路過書房時,卻聽見里面有人交談的嗓音。
「太子無能,這刺殺安排得漏洞百出,真是好一出滑稽戲碼。」
「殿下請再忍忍……太子的好日子,該到頭了。」
「……」
我雖然紈绔,但并非無知,我立刻聽懂了里面的意思。
長公主她,她這是想殺了太子!
一時聽見這樣的秘聞,我心底升起驚濤駭浪。
可我只是個敗家子兒,完全搞不懂這些朝堂上的紛爭。
我只曉得——我今天什麼也沒聽見,我該走了。
我躡手躡腳地轉過身,準備偷偷離開,假裝無事發生。
卻不料,在這動作的頃刻間,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枯枝。
發出「咔嚓」一聲脆響。
書房內有人警覺,立刻厲喝一聲:「誰?是誰在外面?」
我背后流下冷汗,臉都嚇白了。
……公主看在我是她未婚夫的分上,能留我一命嗎?
2
室內卻傳出一聲懶散的輕笑,是公主的嗓音:「別擔心,這個時候能好端端站在外面的,只有阿秋。」
「阿秋,別害怕,進來。」她讓我進去。
雖然我真的很想跑。
但公主已經開口,我硬著頭皮,只能推開了書房的門。
室內,公主穿著一席素衣,正懈怠地靠在椅背上。
或許是受了傷的緣故,她的胳膊處裹了幾卷紗布。
她那張雌雄莫辨的漂亮臉蛋上未施粉黛,顯得有幾分孱弱。
她的對面,坐著幾位青衣幕僚,皆是一副儒雅模樣。
幕僚們見到是我這個閑散世子爺偷聽,憤憤瞪了我一眼,從鼻子處不屑地呼了一口氣。
公主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在她身邊坐下。
她用那只沒受傷的手溫柔的摸了摸我的發頂,嗓音含笑:「阿秋在外面聽到了多少?」
我支支吾吾片刻,也不敢撒謊,嚅囁道:「聽到了……你們要刺殺太子。」
公主并不意外,她垂下手,從容自如地捏著我的指關節:「別怕,不是什麼要緊事。」
這還不是什麼要緊事嗎?!
被發現了要砍頭的!
見我神色不自然,公主端詳片刻,她笑:「阿秋在替我擔心嗎?」
「別害怕,殺個太子而已,難度不大。」
「等太子死了,你當太子妃好不好?」她哄我。
什麼叫難度不大!
我的長公主啊!你這是獨攬大權久了,完全不把太子當回事兒啊!
我真的很擔心你!
或許是因為要殺太子這件事給我的沖擊力太大,我完全沒有注意到長公主的最后一句話。
太子妃?誰?誰當太子妃?
3
我跟長公主的婚事,是自娘胎里就定下的。
我母親與先皇后是閨中密友,孕時就有過許諾,若對方生下兒女就結為親家。
我在長安長大,自小跟公主一起玩耍。
我母親性子不拘小節,喜歡打扮我,幼時經常讓我穿著裙子。
那時我還不懂得什麼叫男女有別。
母親讓我穿,我便當真不拒絕,整日里穿著女童的衣裙跟在長公主身后當個牛皮糖。
我六歲那年,邊疆戰事吃緊,我們便隨著父親搬到了藩籬。
我父親軍功顯赫,被封了個二字王爺。
但也因此,皇上忌憚謝家的兵權。
所以,在我十五歲那年,母親因傷寒去世,皇上借著守孝的由頭將我支回了長安。
雖說我本就在長安長大,但如今父母親皆不在身邊,只有我孤身一人,實在是冷清。
是長公主來到我面前,溫柔地朝我伸出手:「阿秋,別害怕,我在。」
闊別稍久,眷與時長。
長公主如今已經及冠,出落成了個形貌昳麗的大姑娘。
我看著面前這一席明艷宮裝的女子,不由愣神。
她好美。
我訥訥半晌:「今玉,好久不見。
」
苻今玉垂眸,笑吟吟地將我的碎發勾到耳后,她輕聲道:「阿秋,你長大了。」
這門親事,可謂是皆大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