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由著小皇帝看了自己一會兒,相南王問他:“還有什麼吩咐嗎?”
小皇帝扁扁嘴,說:“你抱我。”
相南王便去拉他的手,起身時,小皇帝的身體突然晃了一下,繼而抬起另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肚子。相南王凝了神色,皺著眉將他拉到自己的腿上抱著,一只手覆在他的肚子上問:“怎麼了?”
“肚子疼。”
小皇帝側頭,給自己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倚在相南王的肩膀上。他的臉色突然變得有些白。
相南王的手頓了頓,低頭,用鼻子蹭了蹭小皇帝的側臉,在他耳邊問:“喝了什麼?”
“毒藥,”小皇帝輕聲說,說罷,又歪頭看著他的眼睛,有點委屈,“沒解藥的毒藥,我怕我看見你后悔,舍不得死。不過放心,張公公說,喝了以后還要好一會兒才死。”
相南王沒說話,死死的盯著他。
“疼,”小皇帝嘟囔,“你勒疼我了。”
相南王這才意識到,不知何時,自己的手臂早已將懷里的人箍得不能再緊。
“水患的事,我不是有意。”小皇帝窩在相南王的懷里,手指一下下摳著他的鎧甲說,“那天我喝多了,也不知為何,醉得格外厲害。我不記得我說過‘不許管他們’,但是他們都說我說了。死了那麼多人……”
小皇帝哭了,相南王低頭,吻他流出的淚。
“你該知道的,我沒法活著了,也不敢活。我只想做個荒淫的昏君,不敢做殘害百姓的昏君。”
他當然知道,從他得知南方水患,得知那道皇帝的荒唐禁令開始,他就知道他不會再讓自己活著了。
所以一路領兵而來,他想見他,又怕見他。
見相南王不說話,小皇帝有些急,揪著他的衣領追說:“你要信我。
這些年,我雖沒做什麼好事,但也沒害過百姓臣民,至多不講理地罷幾個官、蓋許多房,那個馮什麼,那樣氣我,我都沒砍他的頭。”
“嗯,”相南王替他揉著肚子,安慰著,“我知道,我信的。”
兒時連只快死的小鳥都要揣到懷里的人,哪會要別人的命。
相南王想了想,輕笑了一聲:“還收了許多女子?”
小皇帝本來越來越白的臉竟泛出些紅,他哼了兩聲,不說話。
他閉上眼睛,又睜開,看著相南王:“你親我一口,我再同你說。“
相南王不動。小皇帝又開始急,拉了拉他。相南王于是將他稍稍抱高了一些,低下頭去親他。
“我和她們……就是聊聊天。外面傳的那些,都是我故意讓他們去說的。”
“嗯,我知道。”
相南王的回答不慍不火,卻惹來小皇帝的一肚子抱怨。他重新往他懷里一靠:“你什麼都知道。”
相南王撫著他的臉,沒說話。
小皇帝出神,過了一會兒,忽然抬手去解自己的衣服。皇服繁瑣,他更不曾自己寬衣解帶過,一時間,竟然找不到要從哪里下手。小皇帝立馬扯了扯相南王:“你來。”
相南王制住他的動作:“不要鬧,你還疼著。”
“不疼了就晚了,”小皇帝不依不饒,竟然要從相南王的腿上下去,想著站起來脫怎麼也好擺弄一些。相南王連連勸著,小皇帝就是不聽,最后小皇帝一雙淚眼望著他,“我等你這麼多年,喝這麼疼的藥,就是為了多的這一會兒。”
相南王沒法子,只得順著他。最后小皇帝還是下去了,因為他要給相南王脫褲子。相南王要把上面的鎧甲也脫了,小皇帝又死活不讓。
“我要你穿著,”小皇帝赤裸著身體,肩上披著龍袍,“你們進宮來的時候,我就躲在那里望著,宮門打開,第一眼就看到了你。所以你要穿著,我要你這個樣子。”
“鎧甲很硬,會硌疼你。”
“不怕。”小皇帝搖頭。
一場云雨,小皇帝的聲音就沒斷過。說著不怕,卻是一會兒呻吟,一會兒喊疼。有時喊肚子疼,有時喊被鎧甲劃得疼,胸口都破了,有時又喊后面疼。相南王實在心疼,還是拿衣服把他的上身裹了個緊,就露出一截脖子,被他緩慢地親著。
結束之后,小皇帝徹底失了力氣,頂著滿頭的汗,攤在相南王的懷里。相南王整理著那堆衣服,怕懷里的人過陣子冷,給他包得哪都不露。
小皇帝的臉慢慢又轉了白,看著相南王笑。
“我終于,把荒淫二字,坐實了。”
相南王親親他的唇。
小皇帝該是疼得實在厲害,再怎麼控制,都沒辦法控制好自己的表情。相南王看著他越來越痛苦的樣子,紅著眼眶抱緊了他。
“傻不傻。”
“傻得厲害。”小皇帝說。
“見到你之前,我就想著,要把這麼多年的委屈,都沖你發狠。可是見著你了,我又舍不得,你說傻不傻。”
“傻,你該先打我一頓。”
小皇帝搖了搖頭,又往他懷里蹭,怎麼都蹭不夠似的。
“我真不明白,那幫老東西,那時候為什麼一定要你死。”
小皇帝的父皇也不知是犯了什麼邪,到了四十歲的時候,都未得半個子嗣,宮里宮外的,傳得不知有多難聽。
相南王就是在那個時候被接進宮的,說白了,是老皇帝給自己謀的一條后路,就算不是親的,從小養在身邊,也比那些虎視眈眈的人強。
可未曾想,相南王進宮第四年,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妃子便懷上了金貴到不能再金貴的小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