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冷面仙尊的情劫,天天被塞進他夢中,引他破戒。
可我是個男的啊!
我使出渾身解數,女裝、純愛、強制,樣樣都來。
好消息,他成功被貶下界。
壞消息,他現在就站在我面前。
我內心慌得一批,裝作不認識他。
這回,天天堵我的人變成了他。
「公子把我捆在床上成了親,怎麼翻臉就不認人?」
01
「跑什麼?」
仙尊將我摔回床上,欺身而上。
我還想掙扎,被他單手將兩只手腕推過頭頂,便一動也不能動。
明明前一刻,他還被我用粗麻繩綁在床頭,手腕上紅痕還在。
喜燭火光跳動,他目光玩味,居高臨下地打量著我。
那張素來冷漠絕美的臉在我眼前放大,帶了點惡作劇似的笑意,讓人無比陌生。
大紅喜衣隨著他動作微微敞開,起伏的胸肌在紅色映襯下白得耀眼。
我慌忙別開眼。
但他身上特有的古蓮香氣從極近的距離將我包圍,存在感強烈,讓我頭暈目眩。
仙尊低笑一聲,用另一只手挑開我的衣領,湊近觀察我的表情:「現在知道害怕了?這不是你想要的?」
我滿身大汗地從夢中醒來。
怒氣沖沖喚出司命老頭,興師問罪:「不是說好我引他破戒,就算完成任務,再也不會進入他夢里嗎?」
司命一臉無辜:「當然,晏華仙尊已經自貶下界,你自然不會進入他的夢中。」
他觀察我的表情:「你這是——自己夢到他了?」
我沉默不語。
老頭一臉興奮:「夢到什麼?」
「夢到他找我算賬,把我扒皮拆骨。」
他摸了摸胡子:「那位的話,確實有可能。」
02
我怎會做這種夢?
莫非本公子斷袖了?
白日,我同幾個至交好友相約出游,一路上都有些心不在焉。
陳少聰湊過來,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笑道:「葉兄這是怎麼了?像半夜被精怪勾了魂。」
正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本公子這些好友都是宣城有名的貴公子哥,是不少人的「春閨夢里人」。
我靈機一動,抬起雙手捧住他的臉,湊近。
很好。
并沒有像夢中那樣心跳如鼓。
反倒是陳少聰紅了臉,結結巴巴道:「葉兄何事?你這樣我、我、我有些吃不消。」
一聽這話,我更放心了。
看來男人都這樣。
我拍拍他的肩:「沒事,只是突然覺得陳兄怪英俊的。」
突然,我覺得街上極靜。
路人不約而同地停止了交談和動作。他們視線交匯的地方,站著一襲月白長衫的晏華仙尊。
他頂著一張能叫所有姑娘的「春閨夢里人」立刻改名換姓的絕世容貌,冷著臉站在路中間。
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陳兄,又看了看我搭在他肩膀上的手。
眸底凈是冷笑,譬如打量兩個死人。
我腦中突然回響起司命那句話——扒皮拆骨這種事,「那位的話,確有可能。」
我兩腿一軟。
吾命休矣!
03
我同這位仙尊的孽緣始于數月之前。
一個從天而降的白胡子老頭找到我,非說我是一位仙尊的情劫,要我去夢中引他破戒。
我指著自己的臉,難以置信:「可我是個男的啊!」
司命仙君道:「公子長得眉清目秀,可以試試女裝,反正熄了燈都一樣。」
我:?
那能一樣嗎?
「如果我做不到呢?」
他安慰我:「仙尊從未有過情緣,喜歡男的還是女的還未可知。」
「如果真的做不到呢?」
「那就說明仙尊他確實不喜歡男人,只能委屈你速速投胎當個女人,下輩子再試試。」
「……」我咬牙切齒,「晚輩自當盡力。」
據說這位晏華仙尊是個極難纏的主兒,整個仙界都盼著他能有點人性,沾沾七情六欲。
司命特意給我一件能設定夢中情境的法寶——引犀鏡。
但為了保險起見,我還是決定偷偷潛入仙尊自己的夢境中窺探一番。
萬一人家喜歡清雅婉約的,我上來就穿著肚兜唱《晝夜樂》。
代入感太差,成功率太低。
當然,我也不會唱。
04
晏華仙尊的夢很素凈。
在天地一體的虛無中,一朵巨大的白色古蓮靜靜盛開。
晏華仙尊就閉眼坐在蓮心之上。
身上的月白長袍是這夢境里唯一的色彩。一點微藍,跟水墨畫似的。
畫中人長得極美,是我做夢都夢不到的那種美。
我自詡貌若潘安,卻何德何能,成為這種人的情劫?
沒等我感慨完,他已經發現了我。
在這夢境里我無處可躲,著實突兀了些。
還好我戴了兜帽。
「什麼臟東西?」
隨著這一句,一道強勁的氣勁已經劃到了我的咽喉。
我一身冷汗從夢中驚醒。
想起司命說過,我勾引仙尊的過程會很安全。因為危及性命的時候會及時醒來。
嘖嘖,上來就是殺招嗎?
這家伙可真夠狠的。
05
第二日,我費盡心思擬了一個秋水湖畔、越女采蓮的夢境。
自己身著輕羅窄袖,戴著面紗,泛舟款款而出。
小樣,迷不死你?
仙尊在這個夢中,是在漁船上借渡的行路人。
兩船相錯,視線相交。我剛醞釀出一個甜笑。
他面無表情,劈手奪過漁夫手上的魚叉,向我當胸丟來。
我又醒了。
醒來前似乎聽到他自言自語:「怎麼這麼不經打?」
……你禮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