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大梁好吃懶做的閑散王爺。
早朝上,我親眼看到半空中飄浮著一面鏡子。
「鏡子」上我和大將軍蕭策抱在一起,親密接觸。
號稱冷面殺神的西北主帥溫柔地牽著我的手。
「殿下,可知道臣現在想做什麼?」
我再也忍不住大喊一聲,
「住腦!!!」
1
一覺睡醒,我懷疑自己要麼視力出現了問題,要麼腦子出現了問題。
早朝上我和大將軍蕭策分立兩側。
我揉了揉眼睛,他的頭頂上方怎麼好像飄浮著一面半透明的鏡子?
「鏡子」上我和他抱在一起,正在……
畫面里的「我」青絲散落,眼角緋紅。
一向冷若冰霜、少言寡語的殺神蕭策抱著「我」,意外地溫柔。
他在「我」柔軟的臉頰上親了又親,溫聲道:
「殿下,乖。」
本王八尺有余,「乖」字跟我不沾邊兒!
但下一秒,殺神得寸進尺。
我再也忍不住大喊一聲:
「住腦!!!」
懸浮的「鏡子」碎了,鏡中的景象瞬間化為泡影。
早朝上昏昏欲睡的大臣被嚇了一跳。
九五之尊的皇兄從龍椅上彈起。
「什麼玩意兒炸了?!」
我三觀炸了!
2
我是大梁皇帝的親弟弟,一個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閑散王爺。
現在我可能腦子也出現了點兒問題。
我竟然能看到西北統帥蕭策的內心活動!
皇兄最信任的心腹想以下犯上,要我怎麼辦?!
在線等,挺急的。
難不成我一刀砍了他?
不至于不至于,人家只是想想,尚未付諸行動。
罪不至死啊!
說不定蕭策是在軍營待得太久,見到的女人太少,產生了認知障礙呢。
只要我不見他,那不就得了!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
半月前,赤峰軍力破北離大軍,連奪被北離搶占的九座城池,士氣大增。
皇兄為了讓我勤勉一點……
下旨讓我代替他,前往赤鋒營慰問將士!
然而……赤峰軍的主帥就是蕭策。
一到軍營,蕭策作為主帥一馬當先,率軍迎接王府車駕。
和上朝時不同,他穿了一身銀白色的輕甲。
長發高高綰在腦后,鮮衣怒馬,好不意氣風發。
見我從馬車上準備下來,他伸出手。
「王爺,臣扶您。」
我輕咳一聲,猶豫片刻。
轉念一想,都是男人碰一下怎麼了。
這才伸出手,放到蕭策的掌心。
「多謝將軍。」
蕭策給我選了一匹馬,自己也騎了一匹。
二馬并駕,同我在整個軍營巡視,時不時講一些赤峰軍的訓練情況以及作戰方式。
我正聽得入神,突然聽到熟悉的一聲,雞皮疙瘩順著脊梁骨爬上了天靈蓋。
「啊!好……好……」
「好什麼?」
我扭頭,尼瑪!果不其然!我馬呢?!
3
蕭策已經無藥可救了,真的。
我坐在營帳中,看看面無表情淡定喝茶的蕭策。
再看看他頭頂上方懸浮鏡里……
焯!
無法直視面前的茶幾了,拉出去燒了得了。
我試探道:「蕭帥今年二十有一了吧?」
蕭策拱手道:「正是。」
我抬頭看看畫面,手抖了抖。
「尋常人家如蕭卿這麼大的公子,都妻妾成群,兒女雙全了。蕭卿有沒有看中的女子?本王做個媒,替你稟了皇兄,娶來給你做將軍夫人。」
我又抬頭,蕭策不愧是習武之人。
「或者,蕭卿自己沒有時間,那本王替你物色著。」
……我又抬頭看看,選擇閉嘴。
蕭策放下手中的茶杯,表情有些緊繃:
「謝殿下關心,臣常年在外,一個人習慣了。
況且,在外征戰之人,有今天沒明日,臣就不連累旁人了。」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我聽得心里一酸,險些落下淚來。
如果沒看到不堪重負、即將散架的茶幾的話。
4
我不敢見蕭策了,不是因為怕長針眼。
是我近日來做夢的主角都變成了他!
我索性向皇兄告了病假,躲在京城的長樂坊中花天酒地。
長月坊中的樂音姑娘是我的紅顏知己。
她看出我心緒煩亂,裊裊婷婷地斟酒道:
「公子有何煩惱,不如同樂音說說。說不定樂音能排遣公子心中苦楚。」
我又喝了一杯酒,沉吟道:
「我有一個朋友……」
樂音:「哦~」
「真的。」
「我信。」
我撓了撓鼻尖。
「我有一個朋友,他發現好像有人心悅于他。不過心悅他的這個人身份有些特殊。」
「如何特殊?」
「心悅他的那個人與他同為男人。」
樂音搖了搖花扇:「哦,這倒是個意外。」
「但我這個朋友不喜歡男人。所以他有些苦惱,不知該如何去面對心悅他的那個人。」
樂音手指繞著頭發把玩,眼神從上到下掃了一遍。
直到我不自然地輕咳了一聲,她才幽幽道:
「您……的那位朋友真不喜歡男人?我倒不這麼認為。
「如果他不喜歡那人,敬而遠之便是了,哪還需要苦惱?」
我好像有點恍然大明白,誠心發問:
「那我……朋友當如何?」
「您現在首先應該確認的是,是否也心悅于那人。」
我不恥下問,虛心請教:
「如何確認?」
樂音讓我附耳過去:
「你先如此這般……再如此那般……」
我:「不好吧?」
樂音拍了拍我的肩膀:
「心動不如行動。」
5
我告假的第五天,蕭策竟然過來看我了。
我看著他,他看著我。
我又抬頭看了看他頭頂上的鏡子。
還好還好,暫時過得去,才進行到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