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個鬼?!這才剛見面!本王是什麼上不得臺面的東西嗎?!
我低下頭,定神看向現實中的蕭策。
蕭策道:「臣聽聞殿下身體不適,心內憂思,特來探望,沒打擾到殿下吧?」
我擺擺手,對他掛上客套的笑:
「勞將軍掛念,本王早就好了,只是身子還有些倦怠,躲懶不想上朝罷了。」
空氣突然安靜,我想到了樂音姑娘所說的。
「試探自己是否是斷袖之三十六計」。
第一計,肢體接觸。
如果對和他的肢體接觸不覺得反感,那就有斷袖之嫌。
肢體接觸到底怎麼個接觸法?
難不成我撲上去直接拉別人的手,不合適吧?
更何況蕭策是誰?赤峰軍主帥、戰場殺神!
萬一他惱羞成怒,剁了我的狗爪子怎麼辦?
我低頭想了一會兒。
蕭策關切道:「殿下有心事?」
「本王身體虛弱,近日來有練練功強身健體的想法。不過聽聞練武之人講究根骨,不知本王是否合適,想請將軍替我摸摸骨。」
話一出口,我就反悔了。
這是什麼鬼借口?!一刀捅死我自己算了?!
蕭策聞言倒是明朗一笑:
「殿下說得極是,臣這就替您摸摸。」
6
我隨蕭策走到內室。
定睛一看,好大一張床!睡兩個人綽綽有余!
呸,他家床大關我什麼事!
「殿下請寬衣!」
「只是摸骨,沒必要吧?」
蕭策正色:
「殿下千金貴體,臣不敢輕待。若摸錯了,練功時傷了殿下身子,臣當真是萬死難辭其咎。」
我一想,既然追求刺激,那就貫徹到底嘍。
下定決心選擇試探,扭扭捏捏還如何試探?
我麻利甩了衣服,來吧!
蕭策又道:「殿下請上床。」
我:「不合適吧,大白天的……」
「殿下近日身體不適,若著涼傷了身子,臣萬死……」
別萬死了,我快被玩死了!
得!我上還不行嗎?
為了避免風吹進來真讓我著涼,他還特意將床帳放了下來。
總之,現在如果有人闖進來,明天本王的香艷話本子就要傳遍全京城了。
我坐在床上,又忍不住抬眼看蕭策。
外面的天光被帷帳擋了大半,光線不太清楚。
蕭策那張冷峻的臉晦暗不明,俊得讓人心驚。
我心里突突跳了兩下,暗暗唾棄了自己一把。
呸,我見過的美人沒有八百也有一千,怎麼如此沒出息。
我又抬眼,好吧,這張臉的確舉世無雙。
蕭策單腿跪在床榻上,聲音輕柔地問道:
「殿下,可以了嗎?」
與此同時,他頭上懸浮的畫面中也同步問出同樣的話。
……
我與畫面中的「我」隔空對視了一眼,同時不爭氣地回道:
「可以了。」
然后,蕭策的手放到了我的肩上。
畫面上「蕭策」的手,放到了「我」的腰上。
7
不過有一說一,蕭策摸骨好像是真的摸骨。
因為常年行軍打仗,蕭策的手雖然表面看起來修長且骨節分明。
手心的皮膚卻極為粗糲,他的掌心又熱,和我身上微涼的皮膚形成極大的反差。
一時間,并不是那麼容易接受。
一開始,蕭策只是輕輕地用食指和中指放在我脖頸處摁了摁,這感覺跟尋常的按摩差不多。
但接著他手掌慢慢向下,直接在肩胛骨敲了一下。
我半邊身子都麻了,差點兒坐都坐不住了。
我忙躲了一下,不過方向卻是向著蕭策那邊,這樣看過去,好像有些像投懷送抱。
我眼淚蓄滿了眼眶,要不是男子氣概撐著,這會兒我都快哭爹喊娘了。
我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同畫面中那般,用哀求的語氣道:
「蕭策,輕點兒。」
8
摸骨可真是個大工程,足足摸了一個時辰才摸好。
蕭策最終得出結論:
「殿下根骨不錯,如果想學,臣愿意教您。」
我忙拒絕,摸骨都能摸出花兒來,要是練功,那還得了!
我又去找樂音姑娘,她道:
「所以你就脫光了,被單純摸了兩個時辰?!」
聽著好像有點兒不對,但事實卻是如此。
樂音摸著下巴道:
「不應該啊,如果不行,他能摸一個時辰?
「如果行,他竟然能摸一個時辰!不合常理啊!」
我又誠心發問:
「你這些常理是哪里得來的?」
「自然是書里。」
「我看的書里怎麼沒這些?」
「公子學習的范圍還是太局限了,回頭我借給您些書看看。」
樂音轉換話題。
「不過,您已經確認自己不是斷袖嗎?」
我猶豫片刻,沒回話。
樂音道:「明白了。」
然后,她送給我了一件禮物。
長樂坊秘制,金風玉露膏。
9
我本想再用幾計,確認一下我對蕭策的感覺。
只不過,還未行動,西北便起戰事,蕭策不得不動身離開京城了。
八月十五的前一天晚上,關外傳來急報。
北離聯合周邊小國突然襲擊西北大營,赤鋒軍死傷慘重。
中秋,蕭策率大軍離京,我站在城樓上送他,蕭策回頭遠遠地望著我,
這次,我看到了懸浮畫面中,「他」將「我」抱在懷里,在額頭上輕輕印下一吻。
這場仗不算難打,北離與這些小國不過是利益共同體,聯系并不算緊密。
大軍一壓,死的死散的散,很快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
到最后,最難纏的還是北離。
北離的老國王今年春天死了。
新上任的這位年輕國王比起他爹的胃口有過之而無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