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過后。
奄奄一息的賀長安終于醒了過來。
可情況卻不太妙……
第 19 章
孟星河一行人站在屋前,目光落在前方院子大門口,紛紛面露復雜。
顧知軒先艱難開了口:“那……還是我家公子嗎?”
孟星河眉頭擰起,深深吸了一口氣:“應當……是的吧。”
只不過,是失了智的賀長安。
前方籬笆前,賀長安頭上綁著白色紗布,正蹲在地上與一只公雞大眼瞪小眼。
見狀。
顧知軒當即沖了過去,一把將那只公雞趕走,忙不迭伸手扶他:“公子!公子沒事吧?”
“你是誰呀?”賀長安狐疑地后退幾步,滿臉防備看他。
顧知軒一時語塞,“公子,你不認得我了?”
賀長安搖搖頭,隨即轉頭看過來,卻定定望著孟星河,他跑了過來,滿臉欣喜:“我認得你。”
“你認得我?”孟星河心口咯噔一下,有些詫異。
賀長安重重點頭:“你是王爺。”
此話一出,所有人大為詫異。
顧知軒面露尷尬之色:“岑公子,抱歉,我家公子口不擇言。”
“他就是王爺,是瑞王爺!”賀長安皺緊眉頭,認真辯駁,“他是我的瑞王爺,是我的夫君,可我傷了他的心,他現在不肯認我了。”
一聽這話,顧知軒眼里露出震驚之色,詫異萬分看了眼孟星河,他硬著頭皮解釋:“抱歉,我公子他……似乎是患上癔癥了。”
說他傻了吧,但似乎又還沒那麼傻。
孟星河眼里透出一抹復雜之色來,到底還是沒有否認,他嘆了口氣,同顧知軒說:“無礙的,我們哪能跟病人計較,你放心,我們不會當真,也不會亂說。”
聽聞這話,顧知軒目露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又轉頭看了一眼賀長安,到底沒有多說什麼。
好不容易將賀長安哄著回屋。
可見到奶奶拿出來的針灸包,賀長安卻不肯配合了,他縮在床角,搖著頭:“不不不,我不要!我怕疼!”
見他這副模樣,孟星河險些笑出聲來。
誰能料到曾經戰無不勝的大將軍,如今君臨天下的帝王,竟此刻會說怕疼。
奶奶在旁無奈:“賀公子應當是傷到頭部,需施針化開淤血,否則今日是失智,日后怕是要危及生命。”
一聽這話,旁邊的顧知軒神色當即一變:“我這就抓住公子!”
他上前去,然而顧知軒到底是一介文弱書生,哪兒能抵得過賀長安的力氣。
顧知軒還未按住賀長安一下,就被當即掀開。
眼看著賀長安要逃出屋。
孟星河擰起眉頭喊住他:“站住!”
他一出聲,賀長安就真的站住了。
他回頭眼淚汪汪看他,委屈不已:“王爺生氣了嗎?”
頂著賀長安的臉,說如此可憐卑微的話語。
實在是讓孟星河身上升起一陣雞皮疙瘩,不適極了。
但念及他此刻情況特殊,他只能嘆了口氣指著前方的床榻:“乖乖治病,我就不生氣了。”
他其實不過是隨口一說。
賀長安遲疑許久,卻真的聽他話回到床榻之上,可憐巴巴望著他。
“我聽話治病,王爺不要生氣好不好?”
一時之間。
孟星河心里說不上是什麼滋味,賀長安的話就像一根羽毛掃過他的心上,讓他不自在極了,他點了下頭。
賀長安便立即笑了出來,隨即又道:“那王爺能不能過來陪著我?我怕疼,有王爺陪著的話,我或許就沒那麼怕了。”
屋內霎時陷入異常寂靜。
顧知軒摸摸鼻頭,有些尷尬,他從來不知道陛下還有這一面。
孟星河心里的詫異并不比顧知軒少,懷著能早些治病的心思,他還是走了過去,“我陪你,你配合奶奶扎針。”
施針結束后,已是天黑。
賀長安卻突然得寸進尺,拉著孟星河不肯放他走。
“今晚王爺可以陪我睡嗎?我一個人睡害怕。”
他眼里亮晶晶的,充滿期待。
叫人無法拒絕。
第 20 章
還不等孟星河出聲。
身旁的漫兒已經張口不滿:“你這人怎麼傻了也不忘占我兄長的便宜!果真是登徒子!”
顧知軒擰起眉頭辯解:“漫兒姑娘,莫要胡言!”
漫兒冷眼睨他,還想說什麼,被孟星河攔住。
“算了,賀公子是失智病患,確實是需要人照顧的。”
他這樣說,便算是答應留下來照顧賀長安了。
這一照顧就直接照顧了半月。
他白日陪著賀長安游玩,陪著他配合施針,夜晚便守在他的床邊,以防他半夜發病。
可半月時間,賀長安的癥狀雖有好轉卻仍然未曾恢復半點神志。
奶奶只道:“腦內淤堵本就難醫治,有人或許下一刻就能恢復,也有人終極一生也不能恢復。”
屋內眾人陷入沉寂。
只有賀長安滿臉茫然拉著孟星河的手:“王爺,你怎麼不開心?”
“沒事。”
孟星河笑笑,哄著他。
這日深夜。
賀長安已經安然睡去。
孟星河坐在床榻邊,撐著下巴望向曾經無比熟悉的枕邊人,不覺輕嘆口氣:“賀長安,你何必呢?”
床上的人影呼吸勻稱,已經睡熟,自然不可能給他任何回應。
只是他的手緊緊牽住他的,就連在睡夢中也不肯松半分,生怕他離開似的。
這讓孟星河心里莫名生出苦澀來。
“賀長安,我不知道你為何會認出我來,可我知道你做這些不過是出于愧疚,我從來不怪你的,你不必做到如此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