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身后,最后一只虎背熊頭的妖怪也‘轟’地一下,倒在了地上!
“吱!”
黑狐一個翻身,落在了不遠處的大石上,再次朝半空高呼,“圣僧!救我!”
云皓腳下一踮!
手上桃木劍朝前一指,整個人頓時騰空飛起!直朝那巨石上的黑狐刺去!
黑狐尾部黑毛倒刺!
立刻就朝旁邊跳去!
卻聽半空中。
“咚!”
一聲木魚,如水紋緩緩蕩開!
他頓時一喜,落在不遠處的草木旁,朝上方高呼,“圣僧!”
云皓落在了巨石上。
轉臉,頓時神色一變!
那原本空無一物的樹杈上,站著一個通身白衣僧袍的和尚!
而那和尚的身前,是被倒吊著的三個身影!
“哇啊哇啊——”
最中間的嬰孩,尖聲大哭。
兩邊的,是滿面驚恐渾身顫抖的小女孩兒,以及閉著眼已不知人事的靈體虛晃的紫鳶。
他看了眼。
開口,“紫鳶。”
原本昏迷的紫鳶霍地睜開眼!
當即察覺險境,立時靈體一晃,剛要掙脫那和尚的束縛。
就聽。
“咚!”
一聲木魚。
頓時頭痛欲裂!
艱難地喚了聲,“主人。”
云皓的臉徹底沉了下來,手中桃木劍紅光熠熠。
他上前一步,單手劍指并攏,剛要動作。
“慢著!”
旁邊,那個通體漆黑的黑狐,從狐貍洞里刁出了一個娃娃——正是之前被猴子抓走,那個云皓在村鎮里遇到的插著稻草的女孩兒!
紫鳶漂亮的眼睛一瞪!
黑狐已躍到樹下,將小女孩兒往地上一丟,同時尖爪按在她的脖子上,猙獰地看向云皓,“你敢亂動!我立時就殺了他!”
云皓攥緊了手里的桃木劍,看了眼那黑狐。
又抬眼看上方那個站在樹上一身白衣的和尚。
這就是那惡狗口中的‘和尚’?
目之所見,這‘和尚’周身并無妖氣或鬼魅之意,當是個凡人無疑。
可他剛剛憑空出現的手段……
當今世上,莫非真有人已能有如此玄妙之術了麼?
他垂下一手,另一手上,桃木劍森芒愈發濃烈。
“阿彌陀佛。”
和尚微微一笑,道了一聲佛偈,看上去當真如遁入空門六根清凈的大師一般,十分脫俗。
甚至垂目看來的眼神,都充斥著寬容與仁愛。
云皓不動聲色,只問:“不知大師法號?”
“區區稱號,不足仙人掛齒。”和尚卻并不開口,只笑著看他,“孽畜粗野,不懂禮數,還請仙人見諒,高抬貴手,就此放過。”
云皓一聽便嗤笑起來,“放過?那大師能放過那些無辜的孩子們麼?”
和尚含笑,輕搖了搖頭,“這卻叫貧僧如何回答?貧僧不曾害過半條性命。”
云皓當即眉頭一皺。
卻聽樹底下那少年黑狐尖聲道,“小牛鼻子!今日你敢闖進來壞了圣僧的好事,就別想……啊!”
“咚!”
木魚忽而一敲。
方才還囂張威脅的黑狐突然慘叫一聲,猛地匍匐在地,同時四爪因為巨大的痛苦緊繃,連尖利的爪子都伸了出來!
他驚恐地抬頭,“圣……僧……”
樹上。
和尚笑著拿著木魚,卻只看云皓,道,“孽畜胡言,仙人不必放在心上。”
云皓暗暗回憶了一遍方才黑狐所說的話。
就聽和尚再次說道,“仙人若要我放人,倒也不難。”
云皓看著他,并未貿然開口。
就那和尚道,“仙人幫我取這山中一物來,我便放了這幾個孩子,如何?”
云皓掃了樹上倒吊著的紫鳶一眼,卻嘲弄地搖了搖頭,“以大師之能,有何物能是取不到的,還需得我這樣的無能小輩援手?”
分明就是懷疑。
和尚也不惱,反問:“仙人若是不信,不如……”
說著,手上木魚再次‘咚’地敲下。
同時。
地上的黑狐突然慘叫著,張嘴便吐出一口血來!
云皓一低頭,就見那黑狐,周身原本溜光水滑的皮毛,頃刻便枯老如草!
只不過幾個呼吸間。
就從一只年輕力壯的兇獸,化作垂垂老矣的將死之物!
他瞳孔一縮!
又聽那和尚笑道,“這個,便當作貧僧的一點誠意,如何?”
云皓聽得明白過來——和尚自己說他沒傷過性命,那就等于是這些孩子全都死在黑狐及其手下。
黑狐如今這副模樣,別說是咬死孩子,就是爬起來都艱難。
和尚在給他吃定心丸。
“仙人。”
和尚從樹上飄了下來,看都不看地上的黑狐一眼,只朝云皓走去,笑容慈善,“出家人不打誑語,若是仙人能助貧僧取出山中一物,貧僧可答應仙人,滅殺盡這山中魑魅,還這白云山一片安寧,如何?”
云皓幾乎要被他這話給說笑了,“還這白云山一片安寧?原來大師才是這白云山方圓烏煙瘴氣的罪魁禍首啊!”
和尚一滯,片刻后,卻再次笑道,搖頭,“阿彌陀佛。菩提本無根,明鏡亦非臺。貧僧不過順應天勢罷了。”
“天勢?”云皓大笑,“天勢便是要你如此唆使妖物害人麼!笑話!”
垂在身側的桃木劍,忽而朝前,一道流光梭然迸射,猛地刺向那和尚!
同時,方才垂下的那只手往上一甩,數道符篆陡然劃出,直奔大樹而去!
“紫鳶!”他再次大呼!
被震得意識恍惚的紫鳶頃刻翻騰而起!
猛地抱住身旁的兩個孩子,一下踩中飛起的符篆,瞬間便騰空朝遠處飛去!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