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摔落地面!
云皓看著那面色青紫尚有一息的小僧,卻真正露出笑意來。
“瞧瞧,圣僧,你這干干凈凈的面皮底下到底藏著個什麼模樣兒,騙得了別人,能騙得了你自己麼?”
說完,抬腳便要出去。
剛到宮室門口。
雖然,忽而又傳來‘噠’一聲木魚。
他腳下一滯。
就聽空心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三殿下帶回來的孩子,我要她的心。”
云皓的眼中厲色陡爆!
宮門邊,憨厚小僧似有所察地抬頭。
他又再次朝前走去。
并未回答一言。
……
“哐!”
停在永安門外的馬車被猛地踢開!
不過多久,華裙美服的錦奴從車內被一把扔出!
車子很快便揚長而去。
車轱轆碾壓青石磚,發出響亮又急躁的‘咯嗒’聲。
守門的士兵看到地上軟倒的可憐貌美女子,對視一眼,又不敢擅離職守。
只遙遙地問了聲:“娘子,沒事吧?”
錦奴笑了笑,早已習慣地從地上爬起來,朝兩個士兵福了福身,“多謝郎君關懷,奴家無礙。”
妖嬈嫵媚的身段,勾得兩個壯年郎臉都紅了。
可在看到她額頭的傷時,又一起愣了愣。
還想再說什麼,卻見她已轉身,慢吞吞地朝馬車離去的方向一步步去了。
日光自她的頭頂落下,凝在永安門外光潔的石磚上,勾勒出一道妖媚動人的落影。
兩人對視一眼。
其中一個忍不住,低聲道,“二皇子竟然這樣對待身邊伺候的娘子。”
“我早聽說二皇子十分殘暴,身邊就這麼個娘子伺候得久,本以為是個備受寵愛的,誰知竟……”
“唉!瞧著也是個可憐人。”
“剛剛好像聽二皇子說要殺了誰?”
“快住嘴!”
不遠處。
錦奴勾起如血般紅唇,朝后睨了眼,瞳孔一瞬凝成線狀。
隨后,抬手,輕撫了撫鬢發。
似是笑著的,輕聲說道,“看吧!就說那蠢貨會對他動了殺心吧?不如當時直接就殺了那個什麼朱雀了,還省得現在要招惹到這樣的麻煩。”
她的身后,黑影微微變化了一瞬。
不久后,傳來一道低而模糊的聲音,“你不要亂來,他真的不會放過你的。”
錦奴卻不甚在意地笑著,放下手,朝一路巡守的士兵福了福身。
為首的領兵似乎認識她,還了一禮,繼續往前。
她繼續往前走,笑道,“他若真會對我動這樣的心思,那不就證明我于他來說,便等同于他曾經親手殺的那些個人一般了麼?”
身后拖曳的黑影掩在落地的裙擺下,沒有變化。
錦奴又再次念道,“還是應該殺了那個朱雀的。封宗那個蠢貨也該死。誰都不能擋了他的路。”
黑色的影子倏而如水波一晃。
低聲搖搖蕩蕩地再次傳來,“你不要犯傻了。他早已不是當年那個破廟里的呆頭和尚了……”
話沒說完。
遠處忽而又行來一眾人。
為首兩個拎著蓮花仙爐一身月白內襯天青粉襦裙的宮娥,身后由一頭通體雪白的牛拉著一輛精美工巧蓮花蓋頂的小車,兩邊前后八個同款襦裙梳飛仙髻的宮娥隊伍。
朝錦奴慢慢行來。
一路守衛巡防宮人無不后退到墻根邊,跪地行禮。
那牛車就這麼不緊不慢地往前。
一直來到錦奴所在之處。
錦奴俯身跪地,等那牛車過去。
不想,那牛車居然停了下來。
第三百一十九章 道真娘娘
接著。
牛車上掛著描繪何仙姑獻蓮的帷幔被掀開,露出一只素白如軟瓊的手,似是說了句什麼。
便有個貌美的宮娥走過來,輕聲問:“娘子,我家娘娘問您,緣何受傷?可需娘娘替您做主麼?”
這個做主用得真是妙。
仿若這牛車之內的人便是這皇宮和大玥朝的主人般。
錦奴俯身,妖嬈低慢地露出個感激的笑容,“多謝娘娘垂憐,奴家不過是意外受傷,不敢勞煩娘娘費心。”
宮娥點點頭。
那帷幔后,又傳來低低幾聲細語。
隔著不遠聽著,總覺得那聲兒輕柔飄渺得跟云上的九重仙籟般。
另一個宮娥也走了過來。
伸手,遞給錦奴一個繡著鯉魚戲蓮的荷包。
同樣柔聲地說道,“我家娘娘說了,女子傷及容顏,是最傷心難過之事。娘子也不必太過介懷。這是娘娘給娘子的一點心意,足夠買些上好的祛疤除痕之藥了。”
錦奴看了眼那荷包。
微微一笑,雙手接過,“多謝娘娘。”
兩個宮娥便轉身回到車邊。
很快,牛車再次前行。
長安門打開。
牛車徑直而入。
這天底下。
能開長安門,以車代步而入的。
僅有兩人。
一是當朝天子,大玥永安帝。
二是蓮花宮的主人,被永安帝捧在手心里寵著的落世仙子,楊道真。
錦奴握著荷包,笑著說道。
“恭送道真娘娘。”
……
“落落,嘗嘗這個。”
京城第一酒樓,平素都要提前至少半月才能預定到位置的一品閣二樓雅間內,封宬將一份猴頭蘑扒魚翅放在云落落面前。
見她卷著筷子絞魚翅,又笑著將釀冬菇盒推了過去。
隨后伸手,放下一罐煨山雞絲燕窩。
轉而又要拿筷子給云落落夾京燒獅子頭,就被旁邊撲過來的小甯一巴掌打在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