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三年,已從美人,被圣上封為妃位。”
“哦?”
小甯露出訝異的神色,“父皇不是個好風流的呀!這……”
“封號為安。”趙一添了句。
小甯鬼火一挑,“這安妃是有什麼了不得的能耐?”
這麼議論自己父親的私事,這位已故的長公主殿下居然一臉坦蕩。
這時封宬終于吃完了碗里的吃食,動作極其優雅自然地放下了碗勺,用一方干凈的帕子擦了擦唇側。
才含笑不緊不慢地開口,“安妃同蓮花宮楊道真交好。”
小甯鬼火又抖了抖。
還要再說什麼。
外頭。
忽然響起一聲慘呼,似是那一品閣老板胡東海的。
接著,便是那李雙柏的罵聲,“老東西!平日里給你幾分顏色罷了,你還真以為爺是好輕易得罪的人?來人,給我把他抓起來!打斷他的手!我要他知道知道,小爺我的東西是不是能隨意動的!”
趙一皺了皺眉。
這話,聽著是罵胡東海,實際卻是指桑罵槐地在說他們御察院。
小甯錯愕地回頭,“這小子腦殼是不是有漿糊?這可是京城!天子腳下!安妃再受寵,他這樣胡作非為就不怕父皇哪天厭棄了,這些都是罪名?”
身邊的封宬也在這個時候起身了,長腿一邁,朝外走去。
一邊淡聲道,“事實上,無論何時無論何地,總會有這樣的蠢貨。而世上,這樣的蠢貨,比比皆是。”
說著,走到了屏風邊。
云落落似乎好奇,想跟著一起走過去看看,卻被小甯拉了一把袖子,朝她搖了搖頭。
只好重新坐回桌邊。
就聽走到屏風外的封宬,似是笑著的,可笑聲又帶了點兒她不曾熟悉的意味。
漫不經心地問:“李二郎,這是在做什麼?”
云落落后來想了想,封宬當時的這種聲音,就好像觀主曾經念的話本子里頭,那種可了不得的什麼戰神王爺的邪魅一笑。
屏風外,方才好叫囂喧嚷的聲音忽而安靜下來。
接著,是胡東海顫巍巍地呼聲。
“參見,參見三皇子殿下。”
有人點明了身份,其他人自然不能做睜眼瞎。
就是李雙柏,人家拍馬稱他一聲小侯爺,實際上呢,身無功名又無官職的白丁一個。
世家子弟又如何?
見到皇室,還能不跪?
他梗著脖子,似乎沒料到封宬居然在此!
臉上的兇悍跟驟然見到封宬時眼中下意識浮起的恐懼突兀地出現在一副面孔上,扭曲又難看。
被身旁的護衛提醒了聲。
才跟著跪下,咬著牙道,“參見三皇子殿下。”
連周圍的食客也都因為這動靜知曉了封宬的身份,紛紛跪下一片。
封宬站在屏風旁,也不讓人起來。
只是朝四周掃視一圈,隨后,如玉無暇的面上再次浮起一抹讓人瞧著如春風拂面的笑意。
笑著道,“聽方才李二郎君的意思,似乎是在指責御察院以公謀私,強權霸道,占了李二郎君半個月前預定好的雅座?”
李雙柏一顫,可也不知從哪兒來的勇氣,居然抬起頭來看向封宬,惡狠狠地點頭,“正是!御察院仗著權勢,在京城中為所欲為,如今連吃飯都要搶別人的地方!三皇子……”
對上封宬笑著看過來的目光,頓時舌結,可咬了咬牙,居然還說出了口,“你掌管御察院,如今卻帶著手下這樣為非作歹!傳到宮中,只怕圣上聽了,也要不高興吧!”
今日這一二兩個的都是瘋了?都拿皇上來做帽子壓三殿下?
趙一上前半步,剛要說話。
封宬卻笑著問道,“李二,今日這出,是誰教你來做的?”
李雙柏身子一僵,神情顯而易見地扭動了一下。
卻依舊一臉硬撐的兇色盯著封宬,“我不知道三皇子在說什麼!你們強占,反過來還要……”
不等他話說完。
封宬又笑著輕搖了下頭,再次問道;“你既說你是半月前預定的位置,那可有憑證?”
李雙柏臉色又變了變,朝旁邊瑟瑟縮縮的胡東海掃了眼,硬著嗓子道,“自是有的!半個月前,我曾遣家奴到一品閣來知會過。他們自有賬簿記錄!”
若是沒有,那就是他們自己的事兒,跟他無關!
封宬卻聽明白了他的意思,卻并不上他這個言語陷阱的當。
只笑得愈發明艷冽艷,看得李雙柏都眼花心顫。
“既如此,便是無憑證了?”然后就聽封宬來了這麼一句。
李雙柏頓時一個激靈,張口便要說話。
封宬卻并不理他,只朝胡東海道,“胡掌柜,你來說。”
趴在地上的胡東海抬起剛剛被打了一巴掌的臉,胖嘟嘟的半邊臉上手指印清晰,看上去十分可憐。
才要張口,卻被李雙柏狠狠一瞪。
立馬顫了下。
一看就是個畏首畏尾的膽小鬼。
李雙柏心里又得意起來——這麼個庶民,也敢揭他的底?就不怕他……
“此雅間,本就是為三皇子殿下,常年留座兒的。”
顫巍巍的嗓音,一下將李雙柏眼里的得意給震在了臉上!
他猛地扭頭,“胡東海!你是不是活膩了!”
胡東海猛地打了個擺兒,趕緊再次跪趴下去。
聲音發抖卻高了起來,“小侯爺息怒!小人多年前曾受三皇子大恩,為報答三皇子的恩情,一品閣常年給殿下留下此間雅座,這是……一品閣的常客都知曉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