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蛇察覺兇險!
當即蛇口一縮,往后一退!
蛇身滑過墻壁地面的聲音,黏膩而瘆人。
云落落腳底的黑氣幾乎凝結成海。
她的眼前,濃郁的妖氣卷滾密布,似濃霧,將眼前的視線完全覆蔽。
她朝四周看了眼。
隱約聽到,那蛇信輕吐,在空氣中破開的波動。
手訣散開,金光符陣散去。
她剛要抬手朝眼前點去。
腳下,無數黑氣驟然如活藤而起!
直接裹住了云落落的雙腿,并迅速上躥!
不過眨眼間,就撲到了她的腰部,將她半身都裹進了濃腥的妖氣之中!
她點向雙眼的劍指瞬間變換方向,手中符陣再起,卻并非往下,而是朝頭頂一托!
“噌!”
符陣金光瞬間自頭頂傾灑而下!
已越過腰間的黑氣驟然如潮水,慌不擇路地退散而去!
可惜已來不及。
“唰!”
云落落另一手,追云劍劍花一甩,朝著地面的黑氣狠狠一扎!
“吼——”
隱在黑氣之后的巨蛇猛地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
鋪散在滿屋地面的厚重黑氣瞬間沸騰起來!
掙扎著迅速朝房間的另一個方向凝結而去!
整個屋子也跟著發出更加劇烈的晃動!
“噠。”
是云落落掛在腰間的一個小布兜被黑氣扯斷,掉在了地上。
云落落來不及去看。
“吼!!!”
那些黑氣,終于凝結在一起,化作一條,足能盤過屋子整整三圈的巨蛇之形!
巨大的蛇頭在半空伴隨黑色蛇信的吞吐而搖擺不定!
妖氣依舊濃厚。
云落落卻依舊能看見,那一雙黑如鬼瞳的蛇目,已兇性大發,殘暴毒惡地朝她瞪著!
蛇的尾部一處,有追云劍留下的傷口,閃著些微的星色。
尾尖,抽搐地拍打在地面。
她看著這條巨蛇,巨蛇森目桀桀地瞪著她。
無聲的妖氣在四周盤桓。
頭頂的金光,在昏暗中刺目蕭殺。
蛇牙獠怖。
追云劍,星光流彩。
……
東城兵馬司指揮營。
“三殿下!此人乃是常年流連于西市的一個賭徒,嗜賭如命,甚至為此弒父賣妻!絕非兵馬司中人!”
副指揮長‘砰’地將先前碰瓷御察院車架的男人扔了出來,接著雙腿一曲,毫無尊嚴地跪在地上,臉色發白地說道,“我們也是奉命行事!當真不知二殿下將人帶去了哪里!”
他的身后,先前試圖反抗的御察院一眾,雖無一人受傷,可全都被困在了院內,無一人敢出聲反抗!
御察院的眾侍衛,如森羅鬼差,羅列兩側。
趙五上前,低聲道,“殿下,密道已查過,卻有通往東南西北各處。”
那副指揮長心下一顫!
他們怎知密道所在!
立即朝封宬抱起雙拳,顫聲道,“求三殿下明鑒!”
抬目,卻瞧見了封宬玉質金相之上隱隱的笑意,不由一怔。
然后聽他淡笑著反問了一句,“奉命行事?兵馬司何時奉的是封宗的命了?”
“嗡!”地一下!
副指揮長當即如被狼牙棒狠狠當頭一砸!
殺人誅心!
封宬這簡簡單單一句話,就給東城兵馬司所有人齊齊扣上了個結黨營私的罪名!
往小了說,是參與儲君之爭!往大了說,可是謀逆造反!
株連九族也不夠殺的!
更何況還有密道被發現!
整個東城兵馬司指揮營上下,無一能脫逃!
好狠的人!
果然是御察院!本以為今日之內他封宬必然沒有法子敢擅進指揮營,不想不過短短一個時辰不到,他便能拿了兵馬司指揮營意圖謀反的罪名強行破門,更找出了密道這樣令兵馬司完全無法辯駁反口的鐵證!
現下他只要一句話,便能屠盡兵馬司上下!
僅僅為了那麼一個女道!便根本不把他們這些人命當回事!只在乎自己手中權益!
他已明白過來。
若是不說,今日,死的不止是滿院的人。
眼前這個淺笑如神君卻氣勢狠毒勝妖鬼的三殿下,是真的能讓他們身后無數口無辜之人的性命成為他一句話的陪葬之物!
顫了顫,趴在地上道,“卑職……隱約聽到二殿下說,升道坊。”
封宬轉身便走!
走了兩步,忽而一伸手,點了點那個還趴在地上瑟瑟發抖的碰瓷男子。
淡淡一笑,“殺了。”
副指揮長和那男子同時一抬頭,還不及開口。
“嚓!”
趙一不過刀鞘一動。
下一刻,那男子的脖子里,大片的血,當即噴灑在了東城兵馬司的眾人眼前!
血腥味瞬間散開!
濃密鐵銹的味道,如惡魔的蛛絲,纏在了每個人的心魂處!
他們看著羅列而出的御察院眾人最前方的那個含笑奪命的惡鬼,所有的不甘、憤懣、恨意,全都化作了這一刻——
極致的驚恐!
這世上,真的有這樣的妖魔啊!
東城兵馬司指揮營大門外。
封宬站在馬車邊。
嘴角還是翹著的,問身邊:“昭陽宮如何了?”
昭陽宮中住著封宗的生母,林貴妃。
趙一上前,低聲道,“果然如殿下所料。殿下剛走,昭陽宮內就有個宮人去了光明門。灰影剛剛來信,說已跟著人進了升道坊的一間典當鋪內。他潛入之后,發現那典當鋪的后院有間極其隱蔽的屋子,前后數幾十個護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