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著就覺得他是沒打什麼好主意,就一點風聲沒透。這事兒還得殿下您拿個主意。”
封宬筆尖未停,聞言,淡然道,“壓了這許多日,也夠了。讓他帶走。”
周威干脆地應了聲,想了想,再次說道,“還有那個蔡姑姑啊,一直……”
大約是聽到熟悉的名字,封安一臉懵懂地抬起頭來。
周威朝她笑了笑,等封安繼續往他手指上纏花繩,又耷拉了里臉,“一直在哭,下官啊是最怕女人哭了,這腦仁都要給她哭出來了,這都安排好好的事兒呢,她這麼哭,莫不是想逃跑吧?”
封宬將筆擱下,低笑,“她不敢。”
周威放心了幾分,又問:“您這到底在布什麼局啊?要不下官讓人在蔡姑姑的飯菜里加點迷魂藥啥的?”
封宬眉梢一挑。
周威立馬說:“就是她那哭得都快驚動人了。”
同時露出一副‘您什麼表情小爺我可是正經人的!’的抗議神情來。
封宬伸手,將桌上的東西拿起來。
一邊道,“仔細些,左不過就這兩日了。”
周威這才看到,他手里拿的居然是個花簽。
——嗯?
立馬伸長了脖子。
門口,趙一走了進來。
手里拿著兩封信和一張像請柬的物事。
“殿下。四公主殿下。周大人。”
趙一行禮,然后到桌邊,將手里的信件等放下,退后,站到一邊,道,“來信了。”
封宬將花簽放到手邊,掃了眼最上面的信封。
周威就瞧他臉上雖沒什麼情緒變化,可分明那眼神里的欣然淡去,眼角已是一片冰冷,嘴角卻輕慢地勾了起來。
又露出那副叫人窒息和膽寒的假笑模樣來!
他縮了縮腦袋。
就見封宬拿起的信封上沒有火漆——自然就沒有身份的表示。
他歪著腦袋又伸上了點兒幾乎看不到的脖子。
卻看封宬掃過信的內容后,輕笑出聲。
然后,將信紙擱在了桌上,垂眸不知在想什麼地沉默下來。
周威愈發好奇了。
朝趙一瞅了眼——誰的?
趙一看了眼他被勒得發紫的胖手,做了個口型——宮里。
他立馬瞪大了肉眼——哦哦哦哦??
趙一瞧他這樣子,無奈嘆氣,沒再理會。
書桌邊,封宬又拿起另外一封信,在看到上頭的火漆時,露出幾分意外來。
趙一在旁邊道,“浮夢樓送來的,還有那張帖子,是浮夢樓給貴客開戲時,專門送的請柬。讓轉交給小先生。”
“小先生?”
封宬拿著那信封,左右看了看,眼底再次浮起幾分笑意,將請柬一起交給趙一,“讓趙五送去。”
頓了下,“還有方才的那一匣子。”
周威沒按捺住充滿求知欲的心,“一匣子什麼?”
趙一應下,剛要走。
封宬忽而又道,“慢著。”
兩人一起扭頭,就看封宬將方才拿著的花簽放進了一個信封里,仔細地點了火漆后,又印上了自己的私章,遞了過去。
不見情緒地說道,“一并帶去。”
趙一接過,行了一禮,出了書房。
周威看了眼這位最近在外頭都快被說成大魔王的三殿下,俊朗無雙的面頰旁淺淺的紅暈。
咳嗽一聲,一臉正經地開口:“殿下。”
封宬緩過耳尖的熱意,轉臉看他。
就見他一張胖臉十分嚴肅,像是要說什麼要緊事的模樣。
問:“您是不是給云先生寫情詩啦……啊!”
被封宬順手抄過的一本書冊,直接砸中腦袋,順勢仰倒!
封安一下跳起來,圓潤了許多的小臉上露出大大的笑臉,一下撲過去,壓在他的胖肚子上!
“哎喲我的天爺!”周威慘叫,奈何雙手被綁,只能任憑欺壓!
正鬧騰著。
就見封宬走到了旁邊,他趕緊地爬起來,便看他背光朝書房門外走,道,“去安排,讓豐親王……”
周威愣了下,急忙抽出手,抱起封安,匆匆跟上。
……
平康坊,朱門的小宅內院里。
云落落背手,腳下踱著奇怪的步伐,在院內來回走動。
身邊跟著四五個漂浮的紙人。
有的拎著小鏟子,有的手里拎著一個小小的布袋子,還有的單純好奇地左右轉圈追鬧著。
四喜暗七黑影齊齊蹲在西側廊的廊檐下,瞧著云落落那邊明明無聲、卻在紙人們交頭接耳指指點點中莫名又覺得十分熱鬧的場景。
紫鳶最近喜歡站在拱橋上,那座彎彎的紅色小木橋上,因為她長時間的停留,已經爬滿了紫色的鳶尾花。
“這里。”
云落落忽然頓住腳,松開背在身后的手,指了指腳下的一方土地,“動土吧!”
原本飛著的小紙人立馬就飄落下去,立在花橋上的紫鳶也飛了過來。
拎著小鏟子的那個偏大一點的小紙人,也不知從哪兒學的,作勢朝手心里吐了口‘口水’,然后掄起鏟子,在地上‘嚓!’挖開一塊指甲蓋大小的泥土。
紫鳶和另外幾個小紙人齊齊給它鼓掌!
那小紙人得意地抬了抬頭。
“……”
“……”
西側廊下,四喜舉手,“云先生!我的力氣比他大!申請幫忙!”
暗七和黑影跟著立馬舉手!
第四百五十七章 一張花簽
云落落抬頭。
朝他們看了眼,搖頭,“不行的,種此樹不可沾人氣。”
四喜頓時喪了氣,又好奇起來,“云先生,您要種樹啊?是什麼樹呀?”
云落落剛要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