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凌心下正失落間,猛地聽到這一句話,頓時抬起頭來,面露喜色!
就聽封宬又道,“只是,先生是否會前往貴府,也是由先生自己決定。宣大郎,”他似笑非笑地看向宣凌,“你可明白?”
宣凌頓時腦中一個激靈!
三殿下這話什麼意思?!
就是說,這位仙姑,根本不是依附在他封宬的庇佑底下!就連封宬要請她做事,都是要相請之后,等其答應!
而且,封宬現在在提醒他,不管仙姑答不答應,這事兒你宣平侯府都不能有半句怨懟!更不能傳出半句謠言!
否則,御察院站在仙姑后頭護著,你們也掂量掂量!
這位仙姑,竟有如此能耐?令堂堂御察院院司,大玥朝赫赫有名的三殿下如此小心奉承?!甚至不惜在他面前如此做低姿態!
宣凌的心中,頓時將那位只聞名不見面的仙姑送上了一個極其不同的地位。
鄭重點頭,“殿下放心,侯府知曉怎麼做!”
封宬滿意聰明人的機靈,點了點頭。
宣凌知曉自己不能再耽誤這位殿下了,便再次行禮,“叨擾殿下,謝殿下留步。宣凌告退。”
封宬一笑,宣凌當即退后,又朝李秋降抱了抱手后,也不管他到底要干嘛,轉身匆匆走了。
安福門前,李秋降見宣凌面帶喜色地走了,心下更加復雜。
他雖后來沒聽到宣凌到底跟封宬說了什麼,可看他姿態,分明是請求了什麼而得到了允準。
想起宣凌先前提到的宣彤,再聯想宣平侯府同三殿下之間的瓜葛,無非就是那位盛名愈大的‘天仙’了。
他笑了笑,走近封宬,拱了拱手,“三殿下。”
封宬眼底的笑意散去,唇角笑意卻更加明顯,頷首,“安南侯。”
李秋降拱了拱手,露出幾分無奈道,“殿下,舍弟先前失禮,多有冒犯,殿下令人懲戒過后還寬容大度送其回府,一直令在下心中不安。今日得見殿下,更是心生愧疚。家中教導無方,教出如此糊涂子弟,請殿下見諒。如今那糊涂東西已被在下罰去了邊陽老宅,不學好了絕不許回京!”
不提李雙柏那次別有用心的‘冒犯’已過去多久。
單看宣凌同李秋降二人對弟弟的態度,便是一見高下。
李秋降那是親生的弟弟,都被他不惜當作棋子試探剛剛入京的云落落,如今更是被他拿出來當作墊腳石以圖與封宬親近。
而宣彤那只是同父異母的弟弟,卻敢冒著觸封宬逆鱗的風險當面來請他幫忙。
封宬微微一笑,依舊背著手看向李秋降,“陳年舊事,難為安南侯記著。”
一句話,說得李秋降臉色微僵。
他頓了頓,又笑道,“今日在下進宮給安妃請安,聽她提及皇上龍體抱恙。在下十分擔憂,本想請安問候,可皇上今日靜修,并不見人。”
封宬看他廢話連篇,笑了笑,想著云落落那頭,道,“安南侯若無事,我便不留了。”
李秋降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
——先前因著玄誠子的事,他觸了皇上的霉頭,求封容轉圜時卻又被封容斥責。
雖皇上沒明說,可宮里的安妃卻明顯受了冷落。連楊道真也對她多了幾分疏遠。
急急喚了他進宮。
安南侯自己在外頭已是所求無門,便問安妃要如何讓皇上重新信任安南侯府。
安妃便道,皇上如今的心病是他的身體。
自三年前龍體抱恙,便日漸衰退。若是能尋到能人志士將皇上的龍體醫治好!必然是極大的功勞!
可皇上的龍體這三年來一直是圣僧調理的!
連圣僧都治愈不得,他們又能從哪里能找到更厲害的人來?
安南侯正為難時,誰知,竟與宣凌一起瞧見了封宬!
腦子里‘砰’地一下炸開了花!
——封宬的手里頭,不是有個傳聞比那位圣僧更厲害的‘天仙’麼!
若是能讓她看給皇上治病……
他的腦子里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當即做出為難的樣子,朝封宬拱手,“三殿下勿怪,在下今日,確實有事請求三殿下。”
今日求他的事兒的人還挺多。
封宬腳下一頓,朝他看去。
李秋降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無奈道,“今日在下進宮,見安妃愁容不展。問了一句,說是最近總是夜里聽人哭泣,也不知是何緣由。”
封宬眉梢微動,朝李秋降睨了一眼。
第五百五十四章 唯利是圖
李秋降小心地覷著他的臉色,“她是個膽子小的,也不敢與旁人說。便悄悄地尋了個飛云宮里伺候的道人前去看。”
他說著,又做出一副微微驚恐的神色,愈發小心地低了聲兒,“誰知那道人竟說,是宮里頭從前慘死的宮人鬼魂游蕩,落在了她那宮里頭!得要尋個厲害的方士驅除了才能落得干凈。”
封宬垂眸——李秋降的意思已是再明白不過。
嘴角勾起,眼底卻已是一片寒意,并不接他的話茬。
“我倒是聽聞,安南侯手里還是有不少能人異士的。”
李秋降忙道,“殿下見笑。在下也是心盲眼瞎,叫那些江湖騙子騙的差點闖出大禍!上回……永寧宮一事,多虧三殿下及天仙娘娘出手相助,否則,安南侯府如今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