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嘆,“是啊!我這樣污穢之軀,怎配為坤道之奴。”
西廂房門口。
云落落站在門邊,并未朝里看,卻聽到里頭四喜碎碎叨叨的聲音。
“殿下,您看這樣成不?玄色的配這暗金的蹀躞,英武非凡!”
“頭發上要不用這個發冠束發吧?襯得殿下面容無……咳咳!殿下神姿勇猛!”
“哎呀!殿下真好看!啊不是!殿下真英俊!”
云落落側過身,卻是朝著院子。
就見一長串小紙人,提著毛巾水桶,呼啦啦地涌進了主屋。
不遠處,花橋上,樹蔭蔥蔥。
小池邊,涼亭下,翠綠成片。
秋千被風晃蕩著輕輕搖擺,歲月磨舊的石燈在陽光下清寂獨立。
她伸手,慢慢地扣住左手手指。
就聽里頭響起小甯氣急敗壞的聲音,“啊!誰動我的畫紙了!四喜!你這個小壞蛋!是不是你!”
“奴婢沒有!”
四喜被冤枉,聲音都尖了,“奴婢才沒有!長公主殿下冤枉奴婢!”
“不是你?”
小甯疑惑,忽而又怒,“小三子!是不是你!誰讓你亂畫我的紙了!我那幅牡丹呢!!!”
腳步聲從屏風后繞過。
封宬的笑音傳來,“牡丹?我只看到一幅滿是雜草的鬼畫符,就丟了。”
“???你說什麼???你丟了?!!!”
第五百六十五章 新裙子
小甯鬼火爆騰,一下飄起來不可置信地朝封宬‘瞪眼’,“你丟了我的畫?你你你!我跟你拼了!你這個……”
四喜少見長公主殿下氣得這樣厲害,連話都不會說了。
忙撲到桌邊,從被壓在底下的畫紙里頭翻出一張高高舉起,“長公主殿下!長公主殿下!在這兒呢!您息怒!瞧您的火色兒都變成黑的了!”
小甯的鬼火一下回藍!
立馬撲過去,看到果然是先前魏晗贊賞過的那幅,立馬抓回來,結果被紙張一沉!
“啪!”
摔在了桌子上!
鬼火跟著砸下去,差點沒給她砸懵了!
便聽旁邊低低一聲偷笑。
“噗嗤。”
“四喜!你是不是想死!”她立馬飄起來,鬼火擰成一團就要砸人!
四喜板正著小臉,很是嚴肅地看她。
“長公主殿下又冤枉奴婢。”
“……”
小甯懷疑地看他那‘小老頭’一樣皺巴巴的小臉。
就見封宬走過來,立馬掩飾方才丟臉模樣地轉移話題,先發制人地質問:“誰叫你亂動我的東西了?不知道長輩的東西不能隨便亂動麼?!沒規矩!”
長輩。
封宬低笑搖頭。
將上頭的幾張畫紙抽出來,道,“阿姐自己選顏色。”
小甯不滿地瞪了他一眼,隨意一瞥,鬼火猛地頓住!
然后紙身體不受控制地晃了晃。
接著,又往前蹭了蹭。
四喜好奇地看了眼,頓時驚嘆,“哇啊!是裙子啊!還有衣裳!這麼多件呢!”
那幾張紙上,畫了數件時下風行的衣裳裙子款式花樣,只不過沒有涂抹顏色。
小甯正為難著要怎麼去自然地搶過來比較好呢。
就聽封宬笑道,“答應阿姐的,先前卻忙忘記了。多謝阿姐不曾怪罪。”
小甯撇撇嘴,一下撲過去,也不嫌棄重了,將那幾張紙抱在懷里。
卻還是一副嫌棄的語氣道,“不就幾條裙子麼,本公主才不稀罕!”
四喜看她口中嫌棄手上不放的樣子差點沒忍住又笑出來。
忙問:“殿下還答應給長公主殿下畫裙子呀?”
——那次落落尋著了大師兄的蹤跡,卻不得見人。如月的清眸里幾乎落了雨。
他無計可施,幸得阿姐幾句開解。
封宬淡淡一笑。
轉過頭卻道,“四喜,去吩咐暗七,讓他帶人去跟著朱大人……”
話沒說完,停了下來。
“殿下?”
四喜沒等吩咐完,疑惑地抬頭,順著封宬的視線看去,立馬咧開嘴,“云先生!”
門外,云落落背對著他們,不知在那兒站了多久。
聞言,側過半邊臉來。
溫暖的光從她的額頭潤染下來。
封宬走過去,笑問:“怎地站在這里?那邊處理好了?”
說完,卻見云落落的視線落在他身上的衣服上。
他眉梢微微一動,腰板不動聲色地板正,笑問:“如何?”
誰知云落落的目光竟只在那華美的腰帶和面料上一掃而過,最后抬頭,視線落在封宬因為發髻高束而露出的面容上。
看了會兒,忽而又抿了下唇。
封宬看她這模樣有些好笑,便微低了聲,笑問:“怎麼了?”
云落落眨眼,再次聞到了他身上緩慢沉雅的香意。
剛要說話。
一邊,趙四從院子另一頭走過來,道,“殿下。”
封宬轉臉。
趙四抱手行禮,“按著您的吩咐,已派人去查今日刺殺朱大人之事。另外,方才灰影來報,說朱大人從此處離開后,直接進宮面見了皇上。”
說帶此處,趙四的神色短暫地浮起了幾分古怪,略頓了下后,繼續說道,“說朱大人就在太極宮的大門口,衣裳也不換,血淋淋地坐在那兒,還掀開了傷腿,哭著嚷著說有小人要殺他,求皇上做主。把當時在場的內閣梁大人都給驚得差點……昏過去。”
封宬還沒說話。
四喜在旁邊忍不住叨咕,“果然沒人能流氓得過朱大人。”
太極宮那是什麼地兒?
皇上的正殿啊!
朱亭鎮這樣一鬧,跟菜市口撒潑打滾鬧事要道理的婦人有何分別?
封宬卻沒什麼神情,只問:“宮內是何處置?”
趙四道,“皇上近日精神不濟,上了朝后便少見朝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