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華公主!
“放手!”
榮華公主身邊伺候的宮女疾聲厲呼,手中森光一閃!便要朝圣僧的脖子上抹去!
可不等觸碰到圣僧,圣僧云白的廣袖一揮!
“砰!”
那宮女就飛了出去!一頭砸在墻上!卻沒發出丁點聲響!
而圣僧依舊看著手底下按著的封容,眼神兇狠如要吃人。
片刻后,猛地一張嘴,朝封容的肩膀上咬去!
白露一把捂住嘴巴!
“咔嗒。”
封容卻舉起了腰間掛著的一枚金鎖,露了一枚符篆!
她一抹那符篆。
符篆上頓時朱光畢現!
“!”
原本咬住封容肩頭的空心猛地抬頭,被那符光猛地照在面上,竟是畏縮地往后退了半寸!癡狂混亂的神色驟然有了片刻清醒!
脖頸下巴上的蛛網血脈隱隱褪去,一雙兇色尚存的目光卻慢慢地落在那符篆上。
抬手想要卻碰一碰那符篆。
封容卻將符篆往手心一藏,仰躺在地上卻絲毫不懼,低笑譏問:“圣僧可是我大玥國堂堂國師,竟也會中如此下三濫的招數?”
空心眼瞳微變,猛地起身!
卻不知又被何物肆意侵襲一般,猛地脖頸一扭!才有清明的臉上,頓時再次露出比先前更加狂亂癲惡的神態!
脖頸的血脈緊隨出現,不過一臾,便立時又被他壓下!
他緊緊地攥住佛珠,撥動一顆,脖子再次一抽!
陰鷙而扭曲地猛然抬眼,看向對面的封容!
封容已坐了起來,面對狀如惡獸的空心,她竟也不慌亂,左手攏著那枚符篆,右手拉起衣衫,蓋住被咬破的肩頭。
掃了眼那頭將將能扶墻站起卻不能支撐走來的梨子,又轉回目光,看對面的空心。
笑了起來,“圣僧,看來有把柄落在了那位道真手里啊?”
空心眼神一森!
俊冷清絕的面上再次癲狂赤紅一現!
他猛地抓住念珠!
封容已站了起來,看著他,低笑道,“倒是你我都將這位獨寵后宮多年的半仙娘娘給看輕了。今日此一出,圣僧以為,會就此罷休麼?”
空心此時不知被何催發了體內炙熱,渾身如墮幽冥煉火,欲壑只在頃刻爆發!
他垂著眸,一遍一遍地默念清心咒!
就聽封容那似勾似媚的笑聲句句如蛛絲入耳催心。
“若我所料不錯,待會兒那位半仙勢必會帶著父皇來撞見圣僧與本宮的好事兒。倒是打得一出一石二鳥的好主意。”
國師與公主媾和。
皇室怎能容下此等丑聞?!
若是被當場撞破,她與空心,皆無人能活。
這位道真娘娘,可真是……了不得啊!
這樣精細又惡毒的心思,下作又齷齪的手段。
偏就讓她差點得逞了!
若非她總是將這枚符貼身帶著……
封容笑著,眼中卻已是森冷寒凝,她再次看向空心,“我與圣僧做筆交易,如何?”
空心此時已被萬千只手生生拖向欲望之海。
偏還能死死壓制那翻天覆地的火煉之刑,看向封容,慢聲開口,“請說。”
聲音嘶啞,宛若隨時要噬人。
封容笑了笑,點了點門口,“本宮替圣僧找個人來,如何處置,本宮一概不問。而圣僧……”
她笑了笑,瞥了眼自己被咬過的肩頭,“今日不曾在此見過本宮。”
空心的視線同樣掠過她的肩頭。
那一處的血水已滲透至小衣上。
空心忽然想起方才那一瞬觸口的柔膩!頓時眼前血紅一片!
他猛地低頭!
無法再開口!
封容卻已明了,笑了起來,“那本宮就不擾圣僧了。”
朝一旁瞥了眼。
梨子立即踉蹌著奔來,一把抓了榻上的衣物,扶著封容,便從另一處殿門走出!
白露趴在窗邊,看得心驚膽顫,正想悄悄離去。
忽聽那殿內又‘咯吱’一響。
她匆忙抬頭,就見!
一個宮女被扔了進來!
她似乎沒料到會是這般情形,當即爬起來就要朝門口撲去!
可不等跑出兩步!
身后,白影一閃!
“啊——!!”
尖叫聲只出了一半,就消失在了嗓子里!
“嘶啦!”
白露渾身發寒!
看那宛若兇獸俯身的圣僧,一瞬如墜冰窟!
抖如篩糠地握住手指,僵硬轉身!
——那被撲倒的宮女,是蕓兒!
不行!不行!
她要走!立刻離開!
艱難地剛要試圖站起來。
忽聽對面,有人含笑問:“這不是安妃跟前兒的人麼?怎地會在此處?”
白露猛地抬頭!
只來得及看到一張明艷若丹華的臉!
下一刻。
脖頸一痛,人便無聲倒下了去。
封容捂著肩頭,朝窗戶上掃了眼,聽到內里傳來的隱約聲響。
露出個譏諷涼薄的笑,轉身,道:“幫圣僧料理得干凈些。”
暗處有人回應。
“是。”
第五百九十一章 祈福禮
此刻的承鄉殿內。
因著圣僧一句‘吉時已到’,便有人即刻去請五皇子封宸。
各后宮妃嬪、貴胄官員家眷紛紛落座。
安妃轉身,朝封容一笑,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抬頭,見坐到皇上身側下首位置的楊道真正朝她這邊瞧著,也不知有沒有看見自己方才對封容的態度,那雙叫皇上總是贊語連連的妙目里隱有不滿。
安妃卻笑得更歡了。
眼前的光景驟然回到兩刻鐘前在太液池邊。
她左等右等不見白露,眼看耽誤的時辰不短了,便打算先回承鄉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