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鵲枝忙低下頭,眼前卻被遞過一物,“那鈴鐺可是此般顏色?”
一塊黑色的碎片托在一張密布厚繭卻十分白皙的手心里。
小鵲枝看著,卻露出幾分迷茫,搖了搖頭,“奴家也只是隔著門縫瞧了一眼,隱約之看出那鈴鐺瞧著像是舊物,外頭還灰突突的一層,并未有這般黑亮。”
白影一聽便是眉頭一皺——不是一樣的東西,這是又沒了線索?
卻見云落落收回手,將那碎片一攥,道,“原來如此。”
——??
怎麼就原來如此了?
白影還疑惑呢。
就看云落落忽然將那碎片擱在方才封印了黑氣的符篆上。
然后雙手十指翻飛,不過眨眼間,就將那符篆折成了一只飛鳥狀。
往上一拋。
劍指同時一揮!
便見那符紙所折的鳥兒翅膀一振,飛到了半空!
花姑長盛小鵲枝抬著頭,齊齊目瞪口呆。
云落落又一揮劍指,符鳥便飛了出去。
她腳下踏出,跟隨而上。
白影忙問:“先生?”
云落落看著那符鳥,道:“朱大人和石頭,只怕……過不了今夜。”
白影神色一變,當即一揮手,立時有幾人跟上云落落,還有兩三朝另外一頭散去!
走廊之下,眨眼間便只剩下花姑、長盛和小鵲枝。
小鵲枝尚還回不過神來,就聽花姑一聲怒斥,“你這賤丫頭!是想害死我不成?!”
小鵲枝嚇了一跳,當即往后直躲,“媽媽媽媽!您饒了我!我真不是故意不說的!我只當那胡商是個貪財的,且朱大人后來自己也沒提,我哪里敢多嘴!”
卻挨了花姑幾下打,頓時痛得直哭。
長盛在后頭小聲勸,“媽媽,她也是膽小。您便放過她這一回吧!好容易從生死關里走了一趟回來的。”
花姑還要抬起的手一頓!
到底只是狠狠地瞪了眼小鵲枝,轉過身道,“那小大人好生厲害!莫非就是最近京都里傳聞的那位……天仙?”
長盛忙擺手,“您小聲些!”
他驚恐地朝四周看了看,更低聲道,“咱們這樣的生意,說出去到底是不規矩的。方才小的就怕您說錯了話,沖撞了那位……仙姑。幸而您這回心里敞亮。”
花姑白了他一眼,“比起那幾個我這春來居才是最清白的!不說別的,就說小鵲枝,若是隔壁那彩蝶館,這樣瘋了的早丟去那下等的娼館子里了,還有這般留著她將養的?”
說著又惱起來,“偏這賤丫頭這樣害我!該打死她才是!”
小鵲枝又往后縮了縮,眼里紅紅的。
長盛無奈笑著將她護在身后,安撫花姑。
“這也算是因禍得福了不是?咱這春來居也是仙姑走過的地兒了。小鵲枝還因此得了救。說不準以后可是更加紅火了呢!媽媽您消氣,小的讓廚房給您準備您上好的珍珠茶壓壓驚?”
花姑撇嘴,又指了指小鵲枝,自顧走了。
長盛扭頭,看了眼小鵲枝,“大難不死,必有后福。以后可不許再這麼瞞著媽媽了,快去歇著吧。”
小鵲枝看到他下巴的血痕,面上露出幾分擔心,“盛叔,花媽媽不會真的生我的氣了吧?”
長盛笑著搖搖頭,“去吧。”
小鵲枝這才走了。
長盛轉身,走過長廊,抬眼就見原本已走了的花姑站在拐角后頭,朝他身后看了眼,道,“沒嚇著她?”
長盛笑,點頭,“好好兒的,您放心。”
花姑嘆氣,用帕子擦了擦額頭,又看向明月閣的方向,御察院的護衛尚守在那處,那個體格如虎狼的頭領疾步而出,看樣子是追著那位‘天仙’的方向去了。
她琢磨了會兒,扭頭對長盛低聲道,“咱們要不……把事兒跟御察院說了吧?”
第六百零八章 突然出現的娘子
長盛頓了頓,道,“今日見這‘天仙’,倒不像是不辨是非之人,雖看上去無情了些,可救鵲枝兒的時候,手上半點猶豫也無。”他朝花姑看了眼,“畢竟咱們這樣的身份……那樣的貴人,多瞧一眼都是恩典了。”
花姑點頭,想起方才云落落雖冷清,卻并無半分鄙薄輕視的神色。
默了片刻后,道,“你去浮夢樓找老孫問問,可有法子能給三殿下或者那位天仙傳個話。”
頓了下,又看向前頭,嫵媚風塵的神色里有幾分擔憂焦慮,“明月閣里也不知發現了什麼,小芍消失了那麼久,咱們到底沒法干干凈凈地,不如早些……”
她沒說完。
長盛應下,“是,小的這就去。”
兩人結伴離去。
在他們身后不遠處,原本離開的白影從一根柱子后走出,看了他們離去的方向一眼,轉身,躍上屋頂。
……
“嘶!”
封宬剛越過飛云宮前漢白玉臺階,來到宮門前,就聽到內里一聲陰森獸吟!
當即眼神一變,抬手一攔,擋住了身后正欲要先進門探路的趙一。
往里一瞧!
便看那森寒冷清的大殿內,常年燃燒的燭火晃動凌亂,而一股……幾乎刻在他骨子里的味道,隱晦地飄散而出。
血腥氣。
封宬眼神一沉,忽然對身后道,“去守住大殿周圍所有出入門窗……”
話沒說完。
“嘶!”
聲音再度在殿內響起!
這回連趙一都聽到了,頓時目露驚愕,朝殿內望去!
——這可是飛云宮!
還不等看清,又聽封宬吩咐,“所有門窗,全部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