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尸?”
“這也太嚇人了!那文家的二爺瞧著并非如此歹毒之人啊!”
小玲瓏朝旁邊掃了一眼。
一人立馬道,“啊!我想起來了!四年前,好像也有這樣的案子!莫非……也是文家二爺?”
另一人也跟著點頭,“京兆府指定是有了鐵證,不然也不敢這麼大張旗鼓地到文府門前來鬧!”
“我的天爺啊!”
“這文家竟有如此窮兇極惡之人?簡直門風敗壞!”
“還有文家的一眾子弟,道德敗壞遛馬逗狗,無惡不作……”
“在我家喝酒從來不給錢!”
“上回還搶了我鋪子里的一幅張道子的山水畫!”
“我的一只上品金蟬將軍,也被他家四房的小郎君給搶了!”
“她家正房的那個什麼二娘子,上回在墨居的品茗會上,因著自己不小心打翻了茶盞,反用茶水把墨居的一個茶娘子給燙了!簡直品德敗壞!”
“可惡!太可惡了!”
“憑什麼仗著權貴,就如此欺辱百姓!!”
小玲瓏看著一眾群情激奮的百姓。
他其實并未挑撥什麼,可火苗就一下燃了起來,并迅速擴延。
可見這人啊,平時不要以為善小而不為以惡小而為之,老天都看著呢!
這不,該來的,總會來的。
“何人喧嘩!”
文府的大門忽然被打開,一個身著正三品官服半百年紀的老者從里頭走了出來,身后還跟著年紀不同的五六個中年青年男子。
一臉威嚴居高臨下地看著臺階前的眾人。
方才開口的中年男子呵斥,“此處乃太后母族文氏門前,皇親門庭,你們也敢驚擾!統統抓起來!”
誰料,原本站著的花姑突然一下坐在地上。
呼天搶地喊起來,“我可憐的小芍!死得好慘哪!國無國法啦!天子腳下,卻有這樣的惡人作惡,卻要讓我們這些可憐無辜之人平白冤枉受害!公道何在!王法何在啊!”
她一坐,身后十幾個春來居的姑娘也齊刷刷往地上一坐。
哭著喊著,鶯鶯燕燕凄凄慘慘好一片可憐景象!
立馬有人憐香惜玉忍不住高呼,“文大人!春來居可是咱們平康坊里有名的清靜地兒,里頭的娘子也各個溫柔可人,便是犯錯也不過是小女子心性,緣何就要受如此殘害!還請文大人給個說法!”
他這話還文縐縐的,有人聽得愈發生氣,直接罵道。
“呸!什麼說法!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文家的二爺殺了人!就該償命!把人交出來!”
“嗚嗚嗚!小芍啊!”
“你死得好慘喲!”
花姑和姑娘們的哭聲越來越大。
身為太后子侄官居正三品金紫光祿大夫的文墨被氣得臉上發青,又朝身后瞥了眼。
那開口的中年男子再次斥道,“什麼償命!你們這是污蔑!我文府百年門庭,豈容你等下九流之人隨意攀誣!來人!把他們抓起來!”
立即從門內涌出許多家丁,上前就要去抓花姑眾人。
花姑和姑娘們頓時尖叫起來!
長盛與一眾伙計上前阻攔。
“哐!”
忽然,一個木盒被打翻,里頭一片白色的粉末灑在地上。
長盛忽然大呼一聲,“都不許動!站住!站住!”
他撲過去,一把將那粉末蓋在身下!
可是那些文府的家丁卻根本不在意,反而將長盛拽起,將那粉末踩得凌亂不堪!
“啊!!”
花姑忽然尖叫一聲,失控高喊,“你們這些畜生!這是,這是小芍的骨灰啊!”
眾人一頓!
花姑潸然淚下,“她被文德林那個畜生殺害,死后還沒個全尸!是京兆府的大人好心,好歹拾掇了些尸首燒了骨灰讓她能入土為安,下輩子也能投個好胎,不再受苦!”
她顫抖著望向文府的大門上,那些居高臨下的‘貴人’,聲音嘶啞,“你們!你們怎麼連她死后這一點念想,都要作賤啊!”
文墨眉頭一皺,剛要說話。
“畜生!”
一聲怒罵忽然從人群里冒出!
中年男子臉一沉,“出言不遜者,也都給我抓起……”
“龜兒子!”又一聲罵。
中年男子眼睛一瞪。
“王八蛋!”
“殺人犯!”
“殺人償命!”
“你們也不是好東西!”
中年男子看著底下無數人憤怒的眼睛,忽然心頭一慌,下意識后退一步。
就聽文墨在后頭道,“巡城軍很快就到了。”
中年男子頓時有了底氣,再次高聲罵道,“聚眾鬧事者,全都抓起來!你們這些下等的東西,文氏的門庭也是由著你們胡鬧的?抓!抓!”
那些家丁平素里也是耀武揚威慣了!
拿了棍子就朝最前頭的長盛頭上一砸!
“咚!”
長盛頓時頭破血流!
“啊!!盛叔!”姑娘們大驚。
小鵲枝爬起來就撓那人!其他人一見,也撲過來與家丁們拉扯起來。
可很快幾個姑娘就被這些粗鄙的男人給推搡摔打在地!
“王八蛋!”
小玲瓏擼起袖子就沖了進去!
孫羽與戲班子的眾人也跟著去幫忙!
“與官者,不為民生,何為官?”
“身為太后母族,竟如此縱容行兇包庇兇者!令人不恥!”
“別讓他們得逞!”
“畜生!”
到處全是罵聲!
所有人全撲了過來!
數十個家丁頓時被按倒在地!
還有人,朝臺階上的文墨等人撲來!
文墨大驚,匆忙問:“人呢!巡城軍何在!來人!來人!啊——”
大寧坊與勝業坊平行的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