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宬看向云皓,接著說道:“我同落落曾見一山神,數百年前曾遇一道人,追返老還童之術。而那山神,曾差點被山神奪去根源。而那座山中還有……”
短暫的停頓后,他再次說道,“無數枉死之童的怨魂,皆是被空心所害。加上數十年的滅門尋陽火命格之案……”
云皓的手指微微顫栗。
封宬頓了下,再次說道,“故而,數百年來,他不斷地殺人,其實是為了尋找返老還童或能渡煞氣之力,助他長久留存于世。”
白云山的無數怨魂,云皓背負的血海深仇,巫山遭受一切的朱亭鎮。
他們,皆是空心為渡私欲的踏腳石。
云皓慘白著一張臉,想起了慘死的師父,想到了他見過的那些苦痛中哀嚎的可憐孩子,無數死去的靈魂苦苦不能往生。想到了飛云宮里分明被他親手滅門卻依舊對他俯首帖耳的糊涂眾人。
忽而冷笑起來,“一個早該死的腌臜東西!!!”
后頭,方遠和鄭玲芳也聽明白了封宬的意思。
方遠皺著眉,輕聲道,“如此說來,那空心幾次三番想要搶奪云先生……”
云皓忽然想起飛云宮密室內發現的陣法,當即要開口。
門口,一個侍衛疾步進來,道,“殿下,宮中傳來消息,四頭領與天師發現了飛云宮底下密道,在其中一間禪房內,發現了一個古怪的陣法!”
封宬轉臉。
云皓當即開口,“那個陣法的圖案,與落落手臂上的圖騰是一樣的!”
封宬臉色驟變,轉臉朝云皓看去!
云皓又道,“我看著那陣法有幾分像聚魂陣,不待確認卻聽你說落落不見了,便匆忙趕來。”
他掏出一枚符篆,遞給那個侍衛,道,“盡快送到宮中給趙四頭領,有個東西還要勞煩他去確認!”
那侍衛接過,看了封宬一眼,立即應下,轉身便去。
云皓已再次朝封宬看去,“三殿下先前提過,曲江之下,還有一個聚魂陣?”
封宬指尖微顫,點頭,“是,落落曾托宣平侯世子尋鮫人幫忙,說要再入曲江一趟。”
他頓了下,道:“落落曾在那陣法之中看到一個孩子,與她,一般的相貌。”
云皓一驚。
忽然眉頭又是一擰,似是想到什麼。
他不安地在原地轉了幾圈,道,“飛云宮里一個與落落手臂封印一樣的陣法,曲江底下一個聚魂陣,里頭有個跟落落一般相貌的孩子……”
他喃喃自語,總覺得少了其中某種關竅。
正百思不得其解間。
又一人走進來,“殿下,宣世子到了。”
封宬當即抬眼!
就見宣凌從門外走進來,抬手朝他行禮,“殿下,幸不辱命!鮫人已到。”
他頓了下,又道,“可云先生下落不明,這鮫人……”
旁邊的云皓忽然道,“我去探一探曲江。”
宣凌一驚,看見云皓卻是神色一變,“大先生?”
他曾在空心身邊見過這位十分有能力的道人!
封宬道,“這位是落落的大師兄。”
“!!!”
宣凌眼眶微瞪,滿臉驚愕。
云皓已朝外走去,“鮫人何在?”
一邊對封宬道,“曲江底下的聚魂陣只怕與宮中那陣法有所關聯。我要去看一看,那陣中的孩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封宬跟了過去,“我與你同去,大師兄。”
云皓微一遲疑。
封宬已道,“大師兄,若那陣法中,當真有個與落落相同相貌的孩子,我不能不去。”
云皓看著他,忽然想到他提及親手按滅了落落額前金印之事。
那一年,年幼的落落的封印爆發過那次,同樣額頂金印,百鬼纏身。
師父無論如何也熄滅不了那金印,最終只能強壓封印,才讓落落平息下來。
可封宬居然徒手就做到了。
他又想到先前的卜算——落落從未有過的前路,在遇到封宬后,變成了不明。
沒再多慮,點了點頭,神色凝重,“好,你與我同去。”
……
皇宮。
飛云宮中。
趙四接過影衛送來的符篆,甫一入手,那符箓便騰空躍起,化作一只鳥雀狀。
鳥眸紅光閃爍。
內里傳來云皓的聲音,“趙四頭領。”
趙四微微低頭,“是,請大先生吩咐。”
云皓那邊有微微的嘈雜聲和水聲,他平靜的聲音里不見了從前的戲謔游戲,“與你同行者,是否有會玄門術法之人?”
趙四掃了眼前頭密室里站著的一眾人,聲音低了幾分,“是。”
云皓的聲音又從符鳥中傳來,“我方才走得急,并未確認。勞煩你,找個術法不錯的,往那咒陣中,施一道安魂咒。”
趙四抬腳便走進那間凌亂的密室內。
直接將純陽子推到了那堵墻前,指著上頭的陣法,看似恭敬實則命令地說道,“勞煩天師,往這陣中注入一道安魂咒。”
第七百二十九章 驚變
純陽子看著面前這詭異扭曲的陣法有些瑟縮,一時沒敢動。
倒是旁邊的無為笑著上前,道,“如此小事,何需天師親自動手。”
也不等趙四阻攔,抬手,便以劍指對著那符陣畫了一道符,然后抬手一打!
仿佛有什麼東西被打入陣法中。
眾人屏息以待,卻不見任何動靜。
無為的臉上出現一絲尷尬,“這……”
突然,空氣中有微微森寒驟然浮起!
眾人一愣。
便看屋內的火光明顯地晃動,帶著眾人的身影拉長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