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聲道,“他們自己跳出來總好過我再費心思去設局。落落,我答應你的,都會給你。再等一等,好不好?”
旁邊,云皓警惕地瞇起眼。
云落落抬眸看著身邊的人,隨即淺淺彎唇,點頭,“嗯。”
封宬看著那宛若春櫻的笑顏,很想俯身去親一親。
可是……
旁邊大師兄雙眼如炬。
封宬只得悄悄地捏了捏她的耳骨,在大師兄要吃人的視線里轉過身,對周威道,“之后的事,落落會幫你。常王既然想利用文氏做出牌坊,我們也不能阻攔。他想要鐵證,就把鐵證拿給他。”
“是,殿下。”
周威笑著抱手彎腰。
云皓抱著胳膊站在門內,看封宬領著趙四等人走過垂花門,還是十分不爽地轉頭問云落落,“他到底都跟你胡說八道什麼了?落落,我告訴你啊!這天下男子都一個模樣,滿腦子都是下三濫。你可千萬別被他拐帶歪了。哦對了,我先前還給他下了個同心咒……”
沒說完,見云落落扭頭看他。
他呆了呆,忽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猛地往后一跳,“我我我就是不想他背叛你!你別打我啊!他心甘情愿的!”
云落落看著往后直縮的大師兄,片刻后,輕輕一笑,“大師兄。”
“干,干嘛?”
“多謝你。”
“……啊?”云皓竟有點不好意思,放下亂揮的手,“這有什麼好謝的,我又沒做什麼。”
云落落卻走回到榻邊,繼續擺弄小幾上的香爐,一邊道,“那一日,若非同心咒,三郎不會那麼快從萬魔陣中被喚醒。”
她將香爐里的香灰壓了壓,彎唇輕笑,“我與三郎的命,都是大師兄救的。”
云皓眼眶微瞪。
片刻后,扭扭捏捏蹭到云落落身邊,看她手里的香爐,問:“你……不生我的氣啦?”
云落落含笑,將又一層香灰撒進去,輕輕壓著,搖了搖頭,“我從未生過大師兄的氣。”
云皓垂眸,忽覺鼻尖微酸,他蹲下來,伸手幫她撒香灰。
云落落看了他一眼,問:“傷處還痛麼?”
云皓立馬搖頭,“早不痛了。我皮糙肉厚的,你再打狠些都無妨。”
云落落輕笑。
云皓看她自在輕松的笑容,忽然想到,這樣美好又輕容的落落,師父還從沒見過呢。
心里更難受了。
怕讓她瞧出自己的模樣,趕緊低下頭,繼續撒著香灰,看她壓實,微啞著嗓子,問:“落落,你這是做什麼呢?”
云落落將引香埋進去,輕聲道,“給大師兄的。”
“給我的?”云皓意外。
“嗯。”
云落落點了點頭,收回手,蓋上香爐蓋子,遞過去給他,“這是送魂香。”
云皓猛地抬頭!
云落落看著他,笑得溫和又輕柔,“大師兄走后,觀主教我做的。”
云皓眼底輕顫,終是壓不過酸澀的血潮,眼睛一下就紅了。
他抬起雙手,小心地接過香爐,張了張口,好半天,才輕輕地問:“過陣子就是……師父的生忌了,我想那一日送師父。你看……行麼?”
云落落笑著伸手,替他擦了擦眼角,點頭,“都聽大師兄的。”
分明只是眼角濕潤,被這麼一擦,云皓一下就忍不住眼淚了。
他蹲在榻邊,捧著香爐,低下頭。
云落落伸手,輕輕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周威走到門邊,朝外頭的紫鳶搖搖頭。
這時,黑影蹦下來,低聲道,“周大人,宣世子發現尸骨了,請您趕緊去一趟。”
……
第七百八十一章 逼問
皇城,太極宮。
封宣看著跪在地上隱忍委屈的宋玥,心下簡直要笑出聲。
這可真是瞌睡有人遞枕,天賜良機啊!
轉身朝龍座上低咳的景元帝行禮,微帶同情地輕聲道,“父皇,此事本為清華宮內務,非兒臣所能言之。只是,到底是個無辜清白女子,又一心伺候三弟,其情其苦,三弟都不該這般始亂終棄,若是傳出去,豈非有辱皇室之名?”
倒是沒提及要替宋玥出頭說情,反而將皇室的名聲放在前頭。
景元帝端著茶盞慢啜,并未開口。
宋玥看了眼常王,眼眶通紅。
站在另一邊的宋父‘咚’地一聲又跪了下來,滿臉忠懇,“皇上!王爺!微臣絕無半分褻瀆皇室聲名之意,只是小女……”
他無奈地看了眼身邊的女兒,眼中愈發悲切,“對殿下真心思慕,只因清華宮那位宮婢嫉妒小女,便想了法子污蔑她,以致她被殿下誤會,這才被迫離了清華宮。最近這是日夜以淚洗面……”
常王聽著就露出幾分同情,剛要說話。
就聽殿外傳來通傳聲,“三殿下覲見!”
宋父的聲音一頓!宋玥猛地抬頭!
景元帝放下茶盞,“讓他進來。”
華麗的宮殿大門口,身如蘭欣動若秋風的封宬邁步,不疾不徐地走了進來。
掃了眼殿內數人。
然后上前,笑著朝景元帝行禮,“兒臣參見父皇,父皇恭安。”
景元帝點點頭,“免禮。傷勢大好了?”
聲音里聽不出情緒,不過帶了明顯的疲憊和沙啞。
封宬起身,笑得端方如玉,“是,勞父皇記掛,已無大礙。”
“嗯。”
景元帝也沒多耽擱,示意了下殿中跪著的父女倆,道,“宋大人來告,說你辱了他家閨女清白,卻又將人趕出清華宮。你是個什麼說法?”
封宣掃了眼景元帝,轉身,對封宬道,“三弟,畢竟是在你跟前伺候多年的人,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不管你是為著什麼打算,也不該將人就這麼丟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