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太遠了,眼下要解決的是怎麼走出這酒樓。
云池問小伙計道,“這一頓多少錢?”
“三十六兩七錢,兩位客官給三十六兩就行了。”
蘇小北和云池兩個把身上的錢湊一湊。
只有二十八兩……
蘇小北輕咳一聲,問小伙計道,“能賒賬嗎?”
小伙計一臉“客官,您逗我呢”的表情看著兩人。
可憐寧朝身份最最最珍貴的兩個人,出門在外,竟然連頓飯錢都付不起,說出來都沒人信啊。
蘇小北摸了下鼻子,問道,“缺人刷盤子嗎?”
如果缺的話,他就把當朝太子留在酒樓刷盤子了。
小伙計自認很有職業素養,但他真的有點繃不住臉上的笑了,這兩貨沒錢結賬就算了,竟然還想搶他的活?!
盤子給他們倆刷了,他刷什麼?!
坐在一旁看他們刷盤子嗎?!
小伙計憤憤不平。
蘇小北看向云池,“是我留在這里你去掙錢還是你去掙錢我留在這里?”
云池道,“你留下吧。”
說完,才反應過來這兩選擇根本就是一個。
蘇小北道,“那你早去早回。”
云池嘴角一抽。
雖然很想耍無賴,但作為未來準帝王,他要一言九鼎。
去就去吧。
但過分的是,他這邊下樓,蘇小北就招呼小伙計道,“再給我上壺好酒。”
云池,“……”
酒樓小伙計都服氣了。
沒見過這樣的,都窮的沒錢結賬了,竟然還要喝好酒。
但人壓在他們酒樓,不怕人不來結賬,他們東家和知府大人關系好著呢,十兩銀子,夠蹲三五個月大牢了。
蘇小北坐在那里喝酒,愜意極了,但一壺酒喝完,云池還沒回來,作為一個沒什麼耐心的人等這麼久已經是極限了。
十兩銀子,用得著這麼久嗎?
靠不靠的住啊。
蘇小北決定靠自已,他找小伙計過來,“端筆墨紙硯來。”
小伙計也不知道他要做什麼,聽話的端來了,反正都記賬上。
蘇小北寫了幅上聯,交給小伙計道,“找個顯眼的地方掛上,對上下聯的,我請客。”
小伙計,“……???”
這位公子,你自已吃的這一桌都還沒有結賬呢,你還要請別人的客?
就這花錢的速度,那掙錢公子掙錢的速度都未必趕得上。
小伙計沒動,蘇小北笑道,“給你們酒樓攬客的好事,還不趕緊去。”
是好事,但前提是這位公子說到做到,而不是想趁著熱鬧逃賬。
他會盯緊他的。
小伙計拿著上聯去找掌柜的商議了下,然后就掛起來。
對對子本來就是文人騷客喜歡的,再加上對上了請客,大家都雀躍欲試,還有不少聽聞此事的都趕來湊熱鬧。
本就挺熱鬧的酒樓越發熱鬧起來,就沖這熱鬧勁,缺的十兩銀子免了也可。
蘇小北出的上聯有點難度,但沒那麼難,難不住有高中之才的,這不,不過兩刻鐘,就有一書生對上了,小伙計請到蘇小北一桌。
蘇小北請他坐,然后又叫了幾個菜兩壇好酒。
蘇小北出上聯請客不是重點,重點是把人引來,氣氛烘托上來,就會有人跟著出上聯。
這不,蘇小北的對聯一摘下來,那邊就有一穿著貴氣的公子搖著玉扇道,“我這也有一上聯,對上的,我請客。”
魚兒這不就上鉤了。
那公子把上聯寫下來,掛到顯眼處。
這幅上聯很難:
白塔街,黃鐵匠,生紅爐,燒黑炭,冒青煙,閃藍光,淬紫鐵,坐北朝南打東西。
上聯一出,頓時把大家都難的皺眉思索。
蘇小北喝著酒,過了一刻鐘,他站起身,走到回廊處念到:
淡水灣,苦農民,戴涼笠,彎酸腰,頂辣日,流咸汗,砍甜蔗,養妻教子育兒孫。
一日氣念完,安靜了片刻,接著就有人拍手,“對的妙極!”
叫好的正是出對聯的男子。
男子走過來,夸贊道,“兄臺好文采。”
“一般一般。”
蘇小北謙虛了下,便請他坐,男子就坐了下來。
他年紀和蘇小北相仿,就算大,也至多大兩歲,一起的還有個男子,年紀比男子稍小一歲的樣子。
男子笑道,“兄臺貴姓?”
“免貴姓許,”蘇小北出門在外多隨母姓。
男子道,“我姓沈,這是我妻弟,玉州知府家二公子。”
蘇小北看了玉州知府二公子一眼,就知道這沈大少爺的身份要更尊貴一些。
不過他結交好友從不看身份,反正都比他有錢。
蘇小北,“……”
沈大少爺看著蘇小北,道,“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瞧著兄臺有幾分眼熟。”
蘇小北抬頭看他,也覺得有那麼一絲熟悉之感。
但要說見過,應該沒有。
今兒是他第一次來玉州。
兩人誰都沒想起來什麼時候見過對方,就把這事拋諸腦后了。
以文會友,幾人相談甚歡,相知恨晚。
聊了好一會兒天,蘇小北有些坐不住凳子了,便道,“時辰不早了,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有緣再見。”
沈大少爺起身相送,“希望我們還有機會再見。”
蘇小北笑笑,拿起桌子上的折扇,邁步下樓。
在小伙計欽佩的眸光注視下,搖著折扇,大搖大擺的出了酒樓。
這邊出酒樓,就看到云池騎馬回來,詫異道,“你怎麼出來了?”
蘇小北道,“弄到錢贖我了?”
云池搖頭,“沒有……”
“那你回來做什麼?”蘇小北扭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