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明大小姐這樣主動地靠近主子爺,他對她的欲望早已生長成了無邊的偏執。
有朝一日,明大小姐不管因為什麼原因,要離開千歲爺,爺一定會毀了她。
也會毀了他自己,甚至毀了這天下。
“好了,回悼王府。”蒼喬心滿意足地攏了下自己懷里的姑娘,低聲道。
馬車在一眾錦衣衛護送下向前行。
此時的他并不知道,今日這樣為所欲為的自己,也有一日會一身素衣,烏發披散,極盡溫軟姿態地捧著她的手,虔誠親吻她的掌心,說一句——
“求小娘娘憐惜啊。”
……
日升月落。
明蘭若被小希推醒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天亮。
“娘親,快起來,你今天要進宮干活~”小希奶氣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她將小希抱在懷里,懶洋洋地蹭了蹭他的小臉蛋:“唉,真是不想去。”
“不去不行的,那個皇后是壞人,會害娘親!”小希早就從春和、景明那里聽到了很多事。
明蘭若隨手攏了下頭發,坐起來:“行了,知道了。”
景明端了水盆進來替她梳妝,看著明蘭若的耳朵,蹙眉憤憤道:"這樣冷的天氣,竟還有蟲子咬您耳朵,看來您得配藥驅蟲了!"
明蘭若坐在鏡子前,瞧見自己耳朵上兩點紅印,是蒼喬昨天咬的,像兩枚嫣紅花瓣。
她臉上一熱,捂住耳朵有點尷尬地問:“昨天是千歲爺送我回來的嗎,他什麼時候……回去的?”
景明開始替她梳頭綰發:“千歲爺送您回來本來想歇下的,后來接到那個云什麼的衛長消息,他就回東廠去了。”
“云霓……。”明蘭若一聽到這個名字,似被兜頭澆了一桶冷水。
她竟忘了,他身邊本來就有了其他女人陪伴,只是不肯放她走罷了。
她清艷容顏上恢復了平靜淡漠:“吃早點的時候,去把秦王之前送來的醫書里那本《苗醫實錄》拿來。”
景明聽到了之后,點點頭:“是。”
用早膳的時間,明蘭若再細細將專門講蠱降章里關于葡萄惡胎的章節看了看。
畢竟紙上談兵,從未實操過幫女人落胎,還是打這樣的惡胎,終歸是有風險。
半個時辰后,她看了看天色,就讓春和將無名先生給她做的治療工具裝好箱,拎著藥箱進宮了。
皇后宮中,一名年約七十歲,看著仙風道骨的道長領著一群道士們正在布置作法道場。
道家各色令旗和符咒掛滿了皇后寢宮內外,煙火裊裊,很是熱鬧。
明帝早早就在皇后殿內坐著,眉心微蹙,滿心煩憂和焦躁。
蒼喬則在一邊不疾不徐地優雅坐著喝茶。
明蘭若隨著和公公進來行禮,明帝不悅地厲聲訓斥她:“怎麼現在才到,你有把皇家放在眼中嗎?”
明蘭若不卑不亢地道:“千歲爺說虛空道長要擇吉時動手,所以蘭若便踩點進了宮,怕沖撞了吉時。”
明帝頓時語塞,道場和吉時都是他要道長布置和選擇的。
他沒好氣地擺擺手:“行了行了,去準備吧。”
明蘭若眼底閃過嘲諷的光,行了個福禮:“是。”
她轉身前,蒼喬忽然悠悠開口:“不要慌,照顧好皇后娘娘的鳳體,有任何異常,立刻來告知本座。”
明蘭若聽懂了他的意思,是他在這里坐鎮,讓她不必擔心。
她淡淡地道:“千歲爺不必擔心,蘭若會處理好的。
"
說罷,她領著春和頭也不回地進了內室。
蒼喬看著她疏冷的背影,眸光流轉,蹙起修眉,不悅地嗤笑一聲。
這丫頭又在刻意和他拉開距離,叫他少操心了。
明帝看著蒼喬,瞇了瞇眼:“愛卿,對明蘭若這外甥女倒是很上心。”
“微臣這一生不曾欠了任何人的債,惟獨欠了蕭家長姐良多,您應該最明白我為什麼欠蕭家長姐那麼多,不是麼?”
蒼喬冷淡地道,語氣并不算恭敬。
明帝卻笑了起來,摸著胡子:“愛卿說的是,也就明家這麼個女娃還能勉強算跟蕭家有點關系了,這蕭帥也是可憐,從開國太祖到現在,他蕭家也算風光上百年了,可現在連個跟他姓的人都沒了。”
嘴上說著蕭家可憐,明帝卻心情忽然舒展開來的樣子,一早上因為記掛著皇后惡胎,他沒心情吃早膳。
這會他甚至心情好到讓一邊的美貌宮女伺候自己吃點心。
蒼喬神色淡漠地低頭喝茶,也不接話。
天下最位高權重的兩人打啞謎似地說話,滿室伺候的人皆大氣不敢喘。
蕭家功高震主,雖然蕭家男子在二十年前都戰死疆場。
蕭家老弱婦孺移靈回老家安葬,還倒霉地遇上地震,一家子老小被山石都壓死了,徹底滅了門。
可陛下還是最討厭有人在他面前提起蕭家和蕭帥。
惟獨九千歲在他面前百無禁忌,提起蕭家,陛下不會大發雷霆,還會心情很好,詭異得很。
……
明蘭若一進內室,就看見皇后床邊坐了好幾個御醫。
一見她進來,御醫們神色不善地盯著她。
畢竟他們一輩子呆在宮里學的是正統醫術,查閱不少醫書,也沒聽過什麼“葡萄胎",還會危害國運。
這悼王妃真不是好東西,定是想害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