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才走沒幾步,就忽然被人一把扣住了肩膀。
她斜眼瞥著陳寧,不耐煩地用眼神問他——干嘛?有事快說!
她還要去找大小姐。
陳寧看了眼不遠處提著食盒的男人背影,朝著景明搖搖頭,示意她不要跟過去。
景明白了他一眼——要你管!
說著,她肩膀利落地一滑,掙脫了他的大手,就往前走。
陳寧劍眉一挑,干脆抬手就拽著景明的腰帶,一把將她往房間扯了回去,再“呯”地一聲關上門。
景明惱火地朝他低聲怒道:“你干嘛,沒看見我得去給大小姐通風報信嗎!”
說著就像個小炮仗似的往外沖,誰知道一頭沖到陳寧懷里。
陳寧胸口硬得跟石板似的,撞得她腦門有點暈。
景明黑了一張娃娃臉,惱火地冷笑:“好得很,你還用了內力來擋我是吧?我看你是老和尚的木魚——想挨敲了!”
她沒用內力才著了他的道!但陳寧的功夫本就不如她!
說著,她一拳頭朝著他肚子揍過去!
陳寧擋在門口,敏捷地一把握住她的拳:“你不能去,你去了,倒是叫千歲爺以為大小姐在做壞事,才要給大小姐通風報信,反而會讓他們生出誤會!”
景明一愣,蹙眉:“可是千歲爺一直很忌諱大小姐和秦王見面……”
“從京城出發開始,東廠那位爺再忌諱,秦王和大小姐哪天不見面?難道大小姐是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嗎?”
陳寧平靜地問。
景明想了想,嘀咕:“那倒是沒有,可架不住那位爺多想……”
陳寧神色淡冷:“東廠那位爺怎麼想是他的事情,大小姐需要事事看他臉色?”
景明瞪著圓圓的眼,本能地反駁:“當然不用,大小姐為什麼要看他臉色做事!”
說完了,她愣了一下,原本兇悍的氣勢收斂了點。
她撓撓頭,又覺得哪里好像不對:“可是……”
“沒有可是,這件事讓大小姐去處理就好了。”陳寧打斷她的話。
大小姐身為赤血軍團之主,和東廠是對立的,可那位東廠的主子卻是大小姐的枕邊人,還對大小姐影響力那麼大。
大小姐必須能夠處理好她和那位爺之間的關系,而不是那位爺不喜歡她做什麼就不做,才能心無旁騖地向前進。
景明聽完了陳寧的話,只覺得心煩:“行了,我知道了,我不去就好了。”
她爆炸地錘了一下他胸口:“怎麼男女之事如此麻煩!”
陳寧沉默著揉了揉胸口,自己要不用內力擋著,這炮仗女一拳頭錘下來,怕是要內傷。
“景明,你可以從我身上起開了,男女授受不親。”他忍耐著道。
她要在他懷里趴多久?
景明這才發現自己竟還趴在他懷里,剛才他們竟就一直用這種姿勢在說話。
她退了兩步,沒好氣地白了陳寧一眼:“別一副被吃豆腐的小媳婦兒樣,北境軍中男兒身材比你好的多了去了,你以為我稀罕趴著你,還不是你擋著門!”
陳寧聽著她說話,瞇了瞇眼,莫名地有點不舒服:“你還見過很多男人的身材?”
這丫頭怎麼一點不知道男女有別?明明是高門大戶里出來的!
景明看著他那異樣的眼神,冷笑一聲:“我打小就在軍中長大,不穿衣服的北方爺們我都不知道看了多少,你有意見?”
就因為她這二十年里既在軍中呆過,也在高門大戶里呆過,看透了世俗禮教對女子的壓迫和枷鎖。
為了小姐的名聲,她可以在京城當個規矩的侍婢。
出了京城,天大、地大,小姐最大,她老二!
陳寧蹙眉:“你……”
景明冷哼打斷他:“你這種江南白斬弱雞算什麼,我還會稀罕吃你豆腐?”
她這輩子也沒想過嫁人,世俗禮教一切都無法束縛她,她是江湖女兒,名聲算他娘的屁!
可,這不代表她能容忍陳寧以為她稀罕吃他豆腐!
罵完陳寧,景明轉身就走。
陳寧冷著俊臉,不知道在想什麼。
過了一會,景明忽然又走了回來。
陳寧再次瞇起眼:“你又想干什麼?”
景明冷冷道:“忘了一件事!”
隨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伸手繞到他身后腰下三寸之處——臀上肌,狠狠一捏!
在他不敢置信的目光下,景明大搖大擺地走了,邊走邊冷哼——
“雖然我不稀罕吃你豆腐,但我說了吧,不為上次的事情道歉,見你一次,捏你一次!”
他是第一個在地宮里發現她的人,本來都想看在這點上,以后放過他了!
結果他一副她是無恥狂徒,想占他便宜的樣兒!
行唄,她就叫他看看什麼叫占便宜!做人,還是得小心眼!
她就是她,不一樣的焰火!
陳寧:“……”
……
陳寧和景明兩個這頭在為明蘭若通風報信起爭執。
那頭明蘭若正和上官宏業商量剿匪細節商量到興奮處。
“殿下,你想啊,如今太子殿下丟了黑市這個差事,陛下正惱著他。”
“如果您這次北巡能一舉剿滅長白山里的那群土匪,再將唐知府連鍋端了,豈非大功一件?”
明蘭若不遺余力地攛掇上官宏業讓朝廷“剿匪”!
上官宏業冷道:“我當然知道這是大功一件,可剿匪要兵、要錢,戶部可在太子手里,兵部就算想發兵,太子那邊讓戶部一叫窮,哪來的糧餉?”